“行。”纪放说,“待会儿走的时候,给你朋友带张黑卡。”
“谢谢放哥。”甄楠舍友挺不好意思。
“没事。”纪放笑了笑。
“那车用……?”经理问。
纪放抬抬下巴指了指,“去那随便挑吧。”
“嗳我去,”甄楠美滋滋地戳了纪放一胳膊肘,觉得纪放也太给他面子了,转头又抬手搭上他东北舍友的肩,边往纪放的私藏车库那儿走,边显摆上了,“瞧见没,我这铁磁够兄弟吧,待会儿除了那辆黑色的mvagustaf4cc你别选,那是他小老婆,其他都没事。嗳你喜欢川崎不……”
“嘿,”曲鸣听着那句“小老婆”乐上了,边走边问纪放,“今天怎么想到来这儿玩了?”
纪放闻言,没回答,稍稍偏头,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曲鸣有一种终于体会到甄楠话多,被纪放眼神凉到想打嗝的感觉了。
看着纪放一个人走了,才顿了脚步问身边的任清识,“我刚刚……说错什么话了?”
任清识没有马上回答他,反倒是先解了鼻梁上的金属细框眼镜,慢条斯理地擦了会儿,才说:“大概有时候什么都不说,才是错吧。”
“……?”曲鸣眼梢一抽,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见他又把眼镜戴上了,忍不住问,“清识,你这又没有度数,老戴着干嘛呀?”
两指捏着侧边的镜架稍抬,任清识悠悠道:“防蓝光。”
曲鸣:“……”行叭。都特么神神叨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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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清识不玩儿,纪放和曲鸣,甄楠和他舍友,又有几个场内想参加的,两三人一组车队,交替上场。进站换人的时候人车同换。
甄楠换上机车服戴上头盔,跨上一部雅马哈yzf-r1。60周年纪念版,黄色基底,黑白棋格车身。非常炫酷地问坐在场边看他们比赛的任清识,“清识,你看我头盔一戴,像不像那个谁?”
机车头盔一戴,也看不出谁是谁,甄楠的本意是想让任清识说他像纪放来着。
“嗯,是挺像的。”任清识唇角轻弯,认真道,“像个送外卖的。”
曲鸣拍着甄楠的肩哈哈哈。
甄楠:“…………”我可真太他妈难了。
还没等他们几个互怼完,赛道边上的口哨声和女孩子们的尖叫声,就震得甄楠戴着头盔耳朵都嗡嗡。
比较粗暴直接的姑娘,“卧槽!!好他妈帅!”
“嗳嗳嗳,你淡定点行不行?你男朋友我还坐在你旁边呢。”
还有胆子更大点的,“纪少爷我男朋友今天没来!你介意我换一个吗——”
纪放一身火焰红赛车服,跨上泛着金属光泽的黑漆mvagustaf4cc,像是听不见似的,脸上不带表情地戴上了头盔。
指示灯亮,面罩落下的瞬间,满场只剩下引擎的咆哮。
纪放是挺喜欢压弯儿的,大概是享受那种高转速拉扯,档档进红区的乐趣。或者说是这种只专注于眼前的路,别的什么也不用考虑的世界。
这比赛听名字就既费时间又费体力。场边的姑娘们起先还能激动地挥挥胳膊,到后来也就纪放经过的时候,有那个劲儿站起来喊两声了。
当那辆mvagustaf4cc拖出黑红色残影,第一个冲过终点的时候,纪放这位“秋名山车神”总算是没有让甄楠失望。
纪放也挺骚气地履行了一下冠军应尽的义务,在冲线之后玩了把烧胎。轮胎与赛道摩擦,后轮白烟滚滚,在地面上画出一个完美的圆。顺便再引来点喊破音的尖叫声。
回了后场休息换衣服,作为队友赢了比赛的曲鸣,既兴奋又有点纳闷地问纪放,“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玩儿那么大呢?”
跟来烧引擎似的,暴力得不行。
纪放缓缓侧头,一脸“你这个二五仔还有什么遗言吗”地看着他。
曲鸣干咽了一口,觉得自己仿佛明白了什么,“那什么……你要先听我狡辩一下吗?”
纪放:“……”和谁看不出你那天在那破网红餐厅里,看舒念朋友的眼神有多与众不同似的。
“行了,闭嘴吧。”纪放瞥了他一眼,起身,“接着续摊儿。”
曲鸣:“……”好想给他点一首《爱情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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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放昨晚有点多,虽然没断片儿,但也躺下去没多久。所以这会儿枕头下面的手机震得,让他有点想换个新的。
只是枕头下面那个,是私人号码,只能认命先接起来听听,到底是哪路神仙要这个点就来收他。
纪放闭着眼睛划开接听,把手机搁到耳边,用他起床气挺明显的鼻音拖了一声,“谁。”
“纪先生。”电话那头的女声说。
“……”纪放拿着手机,仍旧闭着眼睛,脑子清醒地比身体快。
胸腔里陡然快了几拍子的心跳,告诉他昨晚喝的里肯定被无良会所掺了假酒。
“嗯。”纪放把他的态度调整到三分不屑七分漫不经心的状态,懒懒应了一声。“嗯”得还有点哑。
“有时间,”舒念问,“能和你谈谈吗?”
不知道她又要玩什么把戏,纪放睁眼,撑起半边身子坐起来,闲适地往床头一靠,戏谑不正经地拖腔带调哑声问她,“谈什么?谈恋爱啊?”
舒念:“……”听这位大少爷哑得跟熬鹰似的嗓子,舒念没看见他这会儿是什么样,也知道他铁定是又烟又酒宿醉了一宿。
没为他这吊儿郎当公子哥似的语气有丝毫情绪起伏,舒念淡淡道:“谈结婚,来吗?”
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