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辰央求了贺子初登门卫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褚夫人耳中。
丹阳郡主今年十七,比卫韵还要年长两岁,她对褚辰倾慕已久,迟迟不肯说亲。长公主与镇国公仅此一女,自是视作掌上明珠。长公主已经在私底下对褚夫人施过压。
丹阳郡主想要褚辰,那褚辰就必须是他的!
别说区区一个卫侍郎之女了,即便是圣上的金枝绿叶,长公主也会替自己女儿扫清一切障碍。
与卫韵相比,褚夫人当然更看好丹阳郡主!
卫广轩在朝中比御史还要严谨几分,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作为清流派的代表人物,他在朝中树敌无数,甚至有一次半点不留情面,直接在圣上面前提及齐国公府培养府军之事。
褚夫人面色不佳,与身边心腹说,“卫韵倒是命大,那样也能让她脱险!”
心腹道:“夫人,这几日卫小娘子皆未出府,不过三日后是十五,卫小娘子每逢初一十五都要给已故的卫夫人烧香,正好是个机会。”
长公主视女如命,丹阳郡主又为了褚辰熬到了十七尚未说亲,若是再熬几年,就真真是老姑娘了。
眼下,卫韵不仅是褚夫人的碍脚石,也是长公主母女二人的眼中钉。
而褚夫人想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故此,她选择自己动手除去卫韵。
毁人利己这种事,她又不是没做过。
“好!三日后就这么办……”褚夫人压低了声音吩咐了下去。她眸露狠色,在她眼中,卫韵的脸总能与那个人的脸重合,让她每见卫韵一次,当晚必定梦魇。
卫韵,要怪就怪你自己!
几场雷雨过后,国都长安的残暑渐渐消散,但晌午过后还是有些闷热。
卫夫人早年病逝后,卫广轩在国寺给她设了长明灯,每逢初一十五两日,卫韵都会去一趟报国寺烧香,这一天也不例外。
报国寺位于城郊十里坡附近,卫韵上完香,回城时已将至晌午。马车内备了干粮与清水,她倚在车壁,透过半开的车帘望着外面的城郊阡陌。
这几天,梦魇的频率更频繁了。
还是十五年前慎北王府的事,然而昨天的梦里,她竟然……做了春/梦……
只不过一想到梦里的男女是琼华郡主与贺子初,她心里才稍稍好受。
然,即便如此,梦里的场景也甚是清晰,被贺子初压着的女子虽是琼华郡主,可卫韵仿佛能感受到琼华郡主的一切感受……
面颊顿时一红,卫韵羞愤又恼怒!
她当真半点不想梦见贺子初!
甚至于到了此刻,还能清晰的记得在梦里,贺子初额头溢出的大滴汗珠,随着他的动作,汗珠落下,滴在她的唇角,咸咸的。
卫韵,“……”
晌午的风微热,少女面颊染上一层红晕,烦躁至极。她怀疑是不是魔障了,怎的总能梦见贺子初?!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一顿,卫韵一个不留神险些撞在车壁上。
外面卫府的小厮声音慌乱,“你们是什么人?!岂敢挡朝廷命官家眷的路!还不快让开!”
卫韵每次出门,都会带上贴身婢子,上回被贺子初夜闯吓到了,今日出门除却马夫之外,还特意带上了两名小厮和护院。
马车外,几名黑衣蒙面男子对视了一眼,对卫府小厮根本不做理睬,好像事先就知道卫韵是什么身份,外面当即打斗了起来。
秋蝉和夏荷也在马车内,二人护着卫韵,焦急道:“娘子,这可如何是好?!咱们许是遇到劫匪了!”
卫韵透过车帘往外看,就见卫府小厮与护院已被人控制,三下五除二就被人打晕了过去,可见对方根本不是什么寻常毛贼,卫韵一看这几人手中的佩剑,便知他们极有可能是权贵圈养的护院。
糟了!
卫韵也不知自己是不是上次被贺子初吓“伤”了,眼下虽是恐慌,但面上甚是镇定,她脑中里莫名其妙闪现无数武功招式,可实际上她从未习过武。
车帘被人用长剑掀开,蒙面男子一看见卫韵被明显惊艳了,那双凶恶阴损的眸子突然之间多了一股男子对女子的不可言表的念头。
“哈哈哈,卫小娘子,你打算自己下来?还是由我等来请你!”
男子话音刚落,他身后几人也朗声大笑了起来,这笑声掺杂/淫/秽/意味。让卫韵一阵恶心。
对方明确知道她是谁。
也就说是他们是有备而来。
没有当场要杀了她,那只剩下两种可能:一,用来她来威胁朝中的父兄;二……毁了她清白,让她清誉受损。
故此,这帮人极有可能是父兄的政敌派来的,亦或是长公主府的人,至于齐国公府……
卫韵不敢继续往下想,她知道褚辰不会害她,可旁人就不好说了。
而让卫韵惊讶的是,即便到了这一刻,她早已惶恐至极,面上却还是镇定如常,她甚至想取剑,将这几人杀的片甲不留,而事实上,卫韵这辈子都不曾拿过剑。
秋蝉和夏荷还算忠心,已吓的瑟瑟打抖,却还护着卫韵。
卫韵飞快的思量了她的处境,最后得出一点,这些人暂时不打算要了她的命!
可她同时也知道,若是一个女子遭遇到了某些事,那会比死了还要凄惨。她相信父亲的政敌会做得出来,而丹阳郡主也能做的出来。
比起被当场灭口,卫韵更是担心另外一桩事,她涉世不深,但此刻看着对她/淫/笑的男子,她立刻能明白这些歹人接下来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