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告诉他,他当时就给王琼姿承认了。自以为瞒着别人的事情,实则别人早就知道,这种感觉可不好。
罗翔当时是不敢,后来发现拖得越久,若是皇上从皇后的口里知道,那么自己大概就要去孝陵卫跟孙忠一起种菜去了。
罗翔巧言道:“小的是后来才知道的,而且知道后第一时间就来告诉您了。皇上,小的十几岁就跟在您身边,服侍了您十来年了,求您看着小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这次就饶了小的。”
李逸烦躁地踢了罗翔一脚,“连点小事也不会办,滚滚滚!”
一般皇上这么说的时候,就是不追究了,罗翔忙道:“小的这就出去。”然后叩了一个头,飞快地跑出去。
罗翔回了屋,推门一看,发现马大成在自己屋里稳当当地坐着。他笑道:“马爷,您老人家还没有回去?”
马大成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放在桌子上,“你点清楚。”
罗翔一见到银票,两眼放光,拿在手里仔细点了一遍,觉得数额不对,又点了两遍,然后问道:“马爷,这不对吧?”
马大成道:“有什么不对?”
罗翔道:“这只有六千两,当初咱们说好可远远不止这么一些,怎么少了这么多?”
马大成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兄弟,实在不是哥哥我小气。皇上原本打算建豹房,苦于银子不够。清算藩王公卿的土地可不就是为了凑足银子么?这么一捯饬下来确实凑了不少银子,可是我算了,建一个豹房,非得五十万两银子不可,现在把五十万两给皇上报上去了,就只剩下一万两了。我拿你当做亲兄弟看待,给你分了六成,我自己才留了四千两。”
罗翔根本不信,却也不敢得罪马大成,只是笑道:“马爷,这点银子连牙缝都填不住,我还想在老家给我家的祖宗建祠堂呢,这点银子不够啊。您走出去风光无限,那些藩王公卿们哪个不拿你当做座上宾看待,该有的孝敬肯定不少,您看——”
这话马大成可就不爱听了,他虽说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可是皇上并不是那等一概不理政事的君王,很多事情他没法擅专。这次清算权贵土地,他可是拿命在去搏,天知道每天有多少本弹劾他的折子,如此怎么可能轻易就把大部分的利益分给罗翔。
罗翔可不这么想,他贴身服侍皇帝,对皇帝的喜好了如指掌,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给马大成报信,凭它什么,马大成也不该这么小气,拿六千两银子打发他!
罗翔道:“马爷,你也知道,咱们这位皇后娘娘可是一位贤后,倡行简朴,我们这些人日子就不好过,苦哈哈的,这么点银子我这个年都过不去。”
罗翔这两年胃口越来越大,马大成微微皱眉,勉强道:“看在咱们哥俩好的份上,我也不要什么银子了,将我自己那四千两也一并送给你吧,再多,就没有了,我自己还穷呢!”
分赃不均,罗翔最后只拿到了一万两,这笔钱在旁人眼里或许是个大数目,在他眼里却不值什么,往常宫里只花在织造就可以花上百万两,罗翔从中获利不少,今年皇后主持内廷事务,这笔收入大大削减,罗翔没挣到什么银子,结果在马大成这里也没挣多少。
马大成告辞,他将人送出门外,再回来就板着一张脸,他干儿子张福贵看到了心里发虚,“干、干爹!”
罗翔瞅了他一眼,“什么事啊?”
张福贵小声道:“儿子给您报仇了!”
罗翔吃了一惊:“报什么仇?”
张福贵笑道:“昨天夜里,我们哥儿几个趁着邱琰这小子起夜时,用麻袋套了他,拖到一间偏僻的房子,狠狠地揍了他一顿,给您出出气!”
罗翔本来还漫不经心,没太放在心上,听到张福贵几人把邱琰给打了,整个人跳起来,一个暴栗敲到张福贵头上,“你傻不傻,尽是给我惹事,招惹谁不好去招惹皇后的人!要是邱琰跑去找皇后娘娘告状,只怕会连累我!”
张福贵迟疑道:“不至于吧,邱琰坏了皇上的事,就算我们哥几个不整他,皇上难道就会放过他?”
罗翔叹了口气,“谁让人家是皇后的人。”
说到底还是皇上自己的错,他夫纲不振,把皇后给宠坏了,导致皇后恃宠而骄,脾气越来越大,他们乾清宫的太监反而混得不如坤宁宫的太监了。
罗翔一面心烦,一面又有点解气,他早就想狠狠地揍一顿邱琰了,问道:“揍的他哪里?”
最好是狠狠揍他的脸,把他的小白脸给搞花算了。罗翔长相平平,一向就嫉妒邱琰唇红齿白小白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