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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心!(捉虫)(1 / 2)

今夜华容舟留在平南王府,华容琅早早的就回了房,最后屋子里面只剩下华容舟和华容瑨。

香炉里面的焚香早就燃烧殆尽了,这会儿门窗都通开,外头新鲜的空气窜了进来。

烛火闪烁,仅留下自己一个人面对华容瑨,华容舟有些紧张;手指一个劲地摩挲着衣袖子,月白色的轻纱都被她卷成一个小卷儿,松手又卷儿,松手又卷儿,反反复复。

华容瑨看在眼中。

这是华容舟紧张的时候惯有的小动作,小的时候每每做错了事就会如此,她就低着头揪着衣服袖子。

现在不过盈盈十五,华容舟的容貌已经初长成,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明眸皓齿,脸颊边氤氲红潮一线。

华容瑨正过头去“这门亲事你怎么看”

华容舟抽抽嘴角,衣袖上的那个卷儿忽的打开,她大哥问她有什么用,左不过最后还是自个儿一言堂定下了“嫁给何人不是嫁,上京城中还有人愿意娶我吗”

大哥一向不管府中事务,上辈子也是因为华璇清那么一手造成她婚前失仪,自己乱了自己的名声,大哥这才开了宗祠将她踢出王府。

大哥和二哥不同,二哥青云出岫,琼林玉树,腰间长配有玉器,崇洋君子之道;而大哥偏阴婺,浑身上下任何装饰都无,每个头发丝都是整整齐齐的竖在脑后。

若问经常带着什么,那便是一弯长刀。

小的时候也多亏的华容舟被蒙上了心,才敢往她大哥身边凑,现在她若是再斗胆往她大哥身边凑,说不定下一瞬大哥那柄弯刀就抹上她的脖子。

她打小的功夫除却父王教导了些,便是交由大哥,大哥宠她,往往会私下里放水让她练的舒坦些。

明明那些都是真真切切的过往,真实到华容舟两辈子了都还清晰的刻在心间。

而华容瑨今日却并未带刀,听闻镇远侯今日来了府上,华容瑨只觉不对劲。

顾罹尘这人素来和平南王府没有瓜葛,突然留了下来还用了晚膳,其中必有隐情。

华容瑨只是没想到顾罹尘此次前来是为了求娶华容舟。

求娶华容舟,看着眼前的姑娘此刻还颇为怨气的模样,华容瑨鹰眼如旧。

若是华容琅不熟悉华容舟现在说话之间带着这股气劲儿,那华容瑨便更是不熟悉了。他心间对华容舟怀有怨恨,可是又不自意地靠近华容舟,但在他面前这妹妹似乎一直没变。

华容舟不耐烦的时候,不悦就直接表现在脸上,纵使脸上藏着笑,眼尾也是微微下垂的。

烛火下一切都好似温缓了些,那些昔日的不悦和痛楚都在夜幕中被吞噬。

华容瑨摸索着手上的虎口,用力的揉搓着,难得的缓和了语气“你若是不愿嫁,那就不嫁。”

华容舟假装不在意大哥看着自己的眼神,她是想嫁的。

顾罹尘所提的亲事何尝不是一个好法子,她原本就担心仅仅是搬出来平南王府还不能杜绝前世的命运。

只要她一日不嫁人,那华璇清就有法子说服二哥把自己嫁给别人,上辈子所嫁之人就已经是个纨绔,这辈子估计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她摸不准大哥的意思,到底是愿意让她嫁还是不嫁。

咬着牙想要做个决断,可这副模样在大哥眼中朱唇榴齿,的砾灿练,许久不曾打量华容舟,华容舟早就脱去昔日的稚气。

只是此刻少女颇为为难“那我若是嫁了,对平南王府可有损失”

“无但是太子一脉和镇远侯向来不合,你若是嫁了过去璇清便也无法难为你。”

华容舟咬咬牙,素白的小牙刺在下唇,更是显得唇红齿白“大哥也知华璇清一直为难我”

原来她大哥一直都是知道华璇清的所作所为的,前世今生她都被华璇清夺了亲事,更是最后惨死在祠堂之中。

她所受肉身和心间的疼痛原来她大哥早是知晓的

而那这般不闻不问则是准许了华璇清的作为。

想起前世所受的苦难,华容舟此刻恨不得一刀子刺进她大哥的胸间。

华容瑨究竟有没有心

再对上华容瑨凝滞的眼眸,华容舟收敛钝痛的心头,表情晦涩,她看向华容瑨的目光好似是在怪物。

“既然如此,我更是要嫁”

顾罹尘今日并未直接驾马回了东区,反是路上一拐拐进了长公主府,让公主已经年近半百,作为当今陛下的亲姐姐,慧敏长公主在颢景帝面前一向说话有份量。

而此刻慧敏长公主正颇为气恼的数落着顾罹尘。

“我说你要娶哪家姑娘不好,非要娶平南王府家的姑娘,那丫头刚刚为太子退了亲,你若娶她这算什么”

颜如玉,气如兰,虽然年过五十,但是慧敏长公主仪静体闲,上京之中鲜少能有人这么惹她生气,也不敢惹她生气。

可这人偏生就是顾罹尘。

五年前不告而别跑去带兵守关也就算了,如今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求她去找陛下。

“她现在自然不算什么,但是等到嫁于我就不一样了,我是真心想娶她的,皇姑姑。”

顾罹尘眼疾手快的给长公主倒一杯茶,弯腰递过去,颇为恭顺的样子。

长公主虽然生气,但还是接过茶“现在真的喊我姑姑了那你说说你怎么就喜欢上华容舟了,你刚刚回上京多久地方都没待多熟呢,就看上别的姑娘家。想我前几日也算是吃得你一亏了,我说陛下怎么打开圣旨那般惊讶。”

最让长公主生气的就是顾罹尘居然把那个圣旨给私下用了;颢景帝赐下来的无字圣旨多么大的荣宠。

可他居然用来娶姑娘

在紧要关头无字圣旨的用处可大了。

顾罹尘这性子像极了当今陛下,颢景帝在还没有坐上这王位之前也是如此,做事情随心所欲,只顾着自己快活

“算了算了,你开心就好,你从小到大要做什么陛下没有答应,只是这次他说铁了心的要紧了你的婚事,只怕你是要亲自走一遭,但此前我再多替你走走。”

顾罹尘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还上前去给长公主捏捏肩膀捶捶腿“那赐婚之事就多谢姑姑出手相助了。”

长公主乐得顾罹尘服侍,但故作不耐摆摆手“小的时候给我捶腿揉肩也说的过去,现在年纪大了,你又去边关待了五年,一身虎劲儿的姑姑我可经受不住”

顾罹尘但笑不语

华容琅院子里琴声迭起。

王生伫立一旁颇为战战兢兢的模样,天外一点光彩也没有,月亮躲在云中泛起淡淡的月韵,星光不闪,整个月色沉沉,暮气压人。

今夜月色极为浅淡,皎月吟却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二公子自打用过晚膳之后就在书房抚琴,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王生很是熟悉。

上回他去探望了四小姐回来的那日晚上,二公子也是这般,惆怅抚琴。

跟了二公子这么些年,二公子虽然面上沉静不动声色,但王生早已熟悉二公子内心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