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琦烟已经快休养了一个月了,期间华穆江这大半个月来都没有来寻过她。
眼看着很快就快到了舟舟的弥月礼了。
心情好一些的赵琦烟看着长得愈发好看的舟舟,心里腾起的都是满足,自己的身子已经调养的很不错,期间平南王府送过来的好些珍贵药材赵琦烟用了,用不上的也都好好的收了起来。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大半个月里华穆江前前后后来了不下十次,可每次来都是被赵贺墨派人阻隔在外头。
而她的父亲也不知从何知道的王爷答应了她等到寻到赵云燕,一切都水落石出以后方才能出现在她的眼前,所以现在也在寻着赵云燕。
两方人都在寻她妹妹。
一时之间她的身边就安静了下来。
这样也好,没了华穆江的干扰,她的舟舟的长得快些。
华穆江不能来,她那两个儿子都是得了好机会,今儿又是趁着下晚学过来了,还要在赵府住上一晚。
个条已经不矮的两兄弟现在正双目灼灼的盯着舟舟。
华容瑨稀罕的看着贵妃榻上的妹妹,眼里都是惊奇:“舟舟怎么变得这么白了!”
虽说还是巴掌大的模样,但是那脸上的皮肤已经变得白嫩嫩,一戳就会往外滋滋的冒水一般。
就是舟舟现在还没有睡醒,任由华容瑨在边上“舟舟长,舟舟短”的,她就不睁眼看看自己的大哥,甚至是还会皱着没有几根眉毛的眉头不耐。
眉头一皱,小嘴一撇,直直的看得华家两兄弟心都揪了起来。
赵琦烟虽说是离了王府,对着两个儿子还是有些别的想法的。
这会儿赵琦烟看着同样目不转睛看着自家女儿的华容琅问道:“琅儿,你父王最近在做什么?”
华容琅想想父王早出晚归的模样,微微侧着头道:“父王每日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有好几日的晚膳都顾不上吃。”
老大华容瑨闻言当即是附和着道:“母妃不在父王身边,父王衣服都穿不好了,每天早膳的时候都是衣衫不整的样子。”
赵琦烟松懒沙哑的笑了一声:“你们父王哪里是缺什么服侍他穿衣的人……他身边的服侍丫鬟都不只一手的数了。”
华容瑨回忆起自己前几日被父王喊去陪练的情景,父王身边完全没有一盒侍女了,而且父王好似很焦作的样子,浓眉皱着,华容瑨看着都心生颤意。
“母妃不回去么……父王他好像知道错了……”
华容瑨心被舟舟小声的“嘤嘤”闹得直痒痒,这会儿还记的问他疑惑的问题。
虽然华容瑨对他父王做的事很是不喜,但是他父王母妃这般相隔两地,也不是个事儿啊。
“瑨儿你想母妃我回王府去?”赵琦烟侧目。
华容琅此刻恨不得当即捂了自家长兄的嘴:“母妃你别听大哥说,大哥他就是说话不过脑子……”
华容瑨不知道二弟为什么会突然拆了自己的台,但是他现在已经是有了自己想法的大孩子,对他母妃和父王闹成这样很是不解,而且书院的先生说了,不懂就问,他现在不是正在问么。
思及此,华容瑨皱着眉头,声音有些收不住了:“母妃是因为父王宠爱了别的女子才这么生气的?可上京别家的男子也都会纳妾,父王这么多年来已经做得这么好了,母妃不该是……”
话到最后,华容瑨的声音有些打了。舟舟突然被惊醒,在三人冷滞的氛围中放声的哭嚎,小嗓子嚎的厉害。
赵琦烟面上的好神色都消散殆尽,此刻看着正和她面对面对话的大儿子,哪张脸和她相似,但是更多的却是留了那个男人的痕迹。
赵琦烟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说我不该是对你父王这般过多的苛责?”
“母妃,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那便是你觉得,告诉母妃我作甚?”
赵琦烟哄好了舟舟,将目光又是放在华容瑨的身上,声音越发的低沉。
秋风扫落叶,丝毫情面都不留给华容瑨:“瑨儿……母妃本不知你会怀着这样的想法……倒是母妃一直以来忽视你了,竟然瞧不出你这是想多要个姨娘?既然这般去想,干脆是让你云燕姨母当你的母妃好了!”
这话听在耳朵里着实的重了些。
赵琦烟没什么功夫去理会大儿子说了什么。
华容瑨他现在再怎么说,她都不管了。
以后也都不管了。
管了这么十几年的时间就管出了这样的东西……
华容瑨揉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解释道:“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儿子只是觉得……认为父王已经比得上京别的人好了许多,这么多年只有母妃一个,父王他洁身自好,还特别的顾家,每年母妃的生辰父王都记得牢牢的;而父王现在只是稍稍的犯了些小错……”
任凭二弟华容琅怎么在下头掐他手肘,华容瑨还是自顾自说个不停。
赵琦烟现在气都不会生了,大儿子这般离心,都是怪华穆江那人表面功夫做的足。
什么洁身自好,纵使是和她成亲以后,华穆江不还是私下里毫不收敛;只是她碍于情面不说而已,倒是没想到给华穆江树立成了一位“深情不移”的好丈夫形象。
“不必多说了……”
有了赵琦烟的呵斥,屋子里又是陷入了无言的寂静。
赵琦烟看着两个都宛若被霜打了的儿子,找了个由子将这二人遣了出去。
在两兄弟离开前,赵琦烟忽略了大儿子沮丧的神色,嘱托着老二华容琅道:“明日回去看到你们父王时,记得去知会他一声,让你们父王该做的事动作要快些,若是明日还是没了回复的话,舟舟的满月酒我就要在赵府办了。”
“母妃放心!儿子一定把话带到。”
华容琅立刻应下了,其后便是最后顿首全了礼数,将大哥扯出了自家母妃的院子。
赵琦烟闭了眼,脑子里回荡着华容瑨说的话。
心间透凉。
……
华家兄弟二人之间少见的多了几分互不待见。
华容瑨不喜弟弟拆了他的台;而华容琅则是埋怨大哥说话不体谅母妃。
一直到了晚膳的时候,兄弟二人还是僵持着。
但是华容瑨被自家母妃说的话吓到了,吃饭的时候都很心不在焉。
他祖父也不知忙着些什么,赵府正厅点亮了烛火,华容瑨同华容琅两兄弟在一声不吭的用着膳。
用到一半,正厅外的檐廊就传来急促而略显凌乱的“哒哒”声,那是木杖敲击着石板地的声音。
华家两兄弟赶忙是放下了手中的筷箸,静候着他们祖父的到来。
已经花甲之年,头上的白发彻底遮掩了黑发,老爷子还是脚步极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