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的空调冷气很足,广播响起特价菜以及什么商品正在打折,而白莘却什么都听不进去,直到身后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学生,麻烦让一让。”
白莘方才蓦然回了神,她立刻往旁侧让了位置。
但回了神也没有什么好处,一双眼紧紧的锁着顾云深,和他手上拿着的木瓜。
木瓜啊。
丰胸啊。
联想到刚刚在地铁上的那句话,白莘蓦然红了脸,崽崽这是什么意思!嫌她小吗!还拿木瓜!白莘心如刀绞,抓着购物车横杠上的手不自觉地捏紧。
她是想上去和他对峙一番的,但是她做不到,万一爱豆来了一句“哦?证据呢?”
那她该怎么办?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把校服脱了给他证据吧。
而且
她只是自己看自己的不小,每次去到店里,店员甚至试都不用给她试,直接来了一句很伤人的话。
——“a杯,不用试了。”
去你妈的不用试。
白莘两边的脸红透了,连着红到了耳根,以及玉颈,她的视线一直看着站在她对面不远处的顾云深,他手上还拿着那个木瓜,神他妈的木瓜,神他妈的a杯不用试!
白莘气冲冲的往前走,士可杀不可辱,她堂堂一个白氏的千金,怎么能受这种歧视,她上前,一把把那个木瓜抢到了手上,然后很凶很凶的说了一句话,“拿木瓜干嘛,我又不需要!”
话音刚落,顾云深便闷声笑了一会儿,嗓音低低的,灼热着白莘的耳廓,她忽地感觉自己好傻冒,这样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吗?只是还没等她眼疾手快地放下这个木瓜。
耳畔边便响起了顾云深低哑的嗓音,蕴着笑,道“小白同学,你和我说说,为什么你觉得木瓜是你需要的,木瓜为什么会成为你需要的东西?”
好一个为什么你觉得木瓜是你需要的!
还一个木瓜为什么会成为你需要的东西!
草!
白莘感觉这下完全洗不清了,她眼看着顾云深眼底的笑意越荡越大,手上拿着的那根木瓜像是烫手山芋,她想扔掉,却又怎么都甩不掉,就像她觉得顾云深眼底的笑意越来越大,怎么都散不掉的感觉。
直到白莘的脸越来越热,眼看着都快把自己的皮肤灼伤了,顾云深才好心的放过她,哑着声笑了笑,喉结滚动了好几圈,将白莘手上的那个木瓜拿过来,继而嗓音温润,却隐隐藏着笑,道“给我吧,我喜欢吃木瓜,今晚要做木瓜牛奶,我的拿手菜。”
顾云深的这句话一说出口,白莘蓦然愣在了原地。
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本来就只是想拿一个木瓜做木瓜牛奶,是她自己想太多,这也就算了,她甚至还巴巴的上赶着去解释她自己不需要木瓜这个东西!
真·他妈·丢人!
白莘咬唇,脸上的红是怎么也消不下去了,她看见顾云深一直扬起的嘴角,心中又羞又囧,真心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当个地鼠,永远不要出来。
一直到回到了顾云深的家,白莘脸上的红晕才消散了些,她抿了抿唇,喝了几口顾云深递过来的水,继而听见顾云深对着她道“来,小白同学,过来。”
她放下水杯,带着还没消散掉的红晕迈着步子走到了他的跟前,顾云深舔唇,只觉她脸上的那两坨小红晕可爱的很,骨节分明的大手将钢琴盖子打开。
黑色滑面的钢琴盖上没有丝毫的灰迹,可见顾云深是经常弹的,他修长的指尖试了几个音,继而垂着眼眸,低声对着白莘道“来,你自己先试着弹,有不懂的你问我。”
白莘点头,顶着两坨红晕坐在了钢琴凳上,她对钢琴说不上喜欢,但却异常的熟悉,连国际赛上的那些老师都忍不住留下了自己的名片,递给白莘,让白莘若是同意的话,可以收她为徒。
但她婉拒了。
她不喜,只是普通的弹一下,没有什么功利心,但是现在不同,她的身边,是顾云深,而她在他面前,是伪装自己的,她是一个不会弹钢琴的人,是一个清贫的小白花。
所以,她照着顾云深给的谱子落下的第一个音,都要是错的。
顾云深早已预料到,他抿了抿唇,距离迎新晚会还有一个星期不到,白莘这样上去,绝对是不行的,别说上去了,就连初审都过不去。
顾云深垂眸,继而坐在了凳子上,与她肩并肩挨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