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归来日,清点人数,五大仙盟损伤最严重,其中又以清韵宗最甚,活着回来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一方长老。
守山弟子未央当年年幼,虽未参与其中,可闻之亦艰难无比。
对于当年参与一线天建立的前辈,尊敬得很。
如果不是他们,特别是以一己之力砸了妖君戚天献祭阵的空怀长老,修仙界早就陷入一片战火之中了,那里来得现在的安定。
因此,听到有人冒充空怀长老,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小子找死,弄死他!
大名鼎鼎的空怀长老也是你个病秧子能冒充的?!
将前因后果简要扼明,未央询问道:“一方长老,你看这人怎么处理?”
风长安被人另一个守山弟子按在地上,双手皆被擒住,听到一方长老的称号,楞了楞,惊喜的抬头。
这不是排名比他大了一名的二百五师兄吗?!
二百五师兄全名余之绶,师尊赐道号一方,因大家都按排名喊习惯了,张口就是二百五。
风长安当初也喊过,被他追着打,狂揍一顿,风长安就老实了,规规矩矩喊师兄。
犹记当年二百五师兄脚踩木盆,手拿大扫把,冷测测的笑:“他娘的,老子打不了那些个师兄师姐,还揍不了师弟师妹?!
看把你能耐的,小一名算你运气好,你小子再笑,别怪师兄不讲理,打得你爹娘都不认识。”
颜值即正义。
风长安就怂了,顶着一双熊猫眼告饶。
没想到回宗后,遇见的第一位故人就是他,风长安差点脱口而出两个字:师兄。
只是这两个字对上二百五师兄的眼睛,就卡在喉咙里了。
二百五师兄原来的眼睛,亮晶晶的盛满光芒,透过他眼睛,你能看到他雄心壮志的人生规划。
而现在的眼睛,眼中光芒全失,无悲也无喜,似乎万念俱灭,活着对他来说反倒像种折磨。
李之绶无悲无喜的目光缓慢落在风长安身上,张开道:“你叫风长安?你为什么要叫风长安?有什么好的。”
“我……”风长安有些困顿,不是,二百五师兄,你怎么了?
我本来就叫风长安,父母赐名,为什么不好?!
“一方长老问你话呢,别吞吞吐吐的,快说!”先前被他吓了一跳的守山弟子恶狠狠道。
风长安咬着唇,正想着怎么解释,那守山弟子一巴掌就把他头扣地上:“你给我老实点!”
风长安面贴黄土:“……”
他有个老毛病,一想不到答案,就喜欢咬唇,咬着咬着,就忍不住仰头看天。
以前还没被人说过,如果不是081提起过,他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
现在,那守山弟子估计看他表现异常,当他要作妖,敬业的一巴掌拍下来。
……
正殿至简,竹帘半卷,殿前眷写着一行龙飞凤舞的字,字中青龙图腾,图腾中“仁”字醒目。
顺着殿柱,一鼎朴素的摆放在梨花桌面上,若有若无的沉香从鼎内飘出,扩散在曾经摆有精致物件法器的地方。
正殿一开始并不是这样,虽不至于雍容华贵,也不可能如此简单,殿中还是有些东西的,但早两年被推翻了。
这一届宗主南泽并不喜欢这些精细的东西,常常咬牙切齿地盯着,盯久了。
某天,这些东西就全不见了。
若不是顾着来客时,要几分面子,他能让正殿秃顶,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朗月杯酒,流星作伴。
云诩背负一身寒气进来时,他正端坐在太师椅上,面容疲倦,半瞌着眼,披了件深松纹大氅。
“拜见宗主。”云诩行礼。
“坐吧。”南泽睁眼,抬起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坐就不必了,我新收了个弟子,还放一旁晾着,想尽快解决问题回去。”云诩道,“不知大师兄,找我有什么事?”
南泽跟云诩是同辈,乃上一任宗主亲传大弟子,按正常情况来讲,这个宗主之位至少要上百年过后才该他,而不是现在。
若不是师尊逝世,他也不会被逼无奈,硬着头皮坐上来。
“子皈师弟,我听说你收了个跟你师尊同名同姓的亲传弟子?”
云诩道:“是。”
南泽深深看着他,想通过他这层皮囊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然而,他实在没看出什么。
这张皮囊浇了铁水,压根没办法看透。
“子皈师弟,你可是……是不是觉得你师尊没死?他……是你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