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金钱鼠胡赛开赌注的事儿,单看风长安这头已经快撑不住了。
利剑和利剑相碰发出哐当的撞击声,风长安体内灵力已经耗尽,单靠蛮力支撑。
叶桦手臂肌肉凸起,持着剑不断往前刺,他目光凌厉的盯着风长安,平静道:“我劝你赶紧认输,要是伤到筋骨了,被重创了,子皈长老会怪我下手没有分寸。”
“废什么话,打赢我不就完了?”风长安嘴角流血,头发散落,衣服上粘着斑斑点点的血迹,看起来格外狼狈。
“你不是我对手,认输,我不会下死手。”叶桦似乎在忌讳什么,用心念道,迅速收剑,并拢双指在剑身一划。
自莹白的剑身发出一声欢快的轻鸣,叶桦出剑,剑身卷起惊人的飓风,朝风长安杀来!
这招是顾沈习自创的,他确实很有天赋,就连宗主也这么说。
风长安侧身,利剑擦着他头颅而过:“尚客师弟,这不是你下的死生战吗?你的目的就是要我命,还说什么不会下死手。”
风长安早知下生死战不是叶桦本意,只是有人在后面逼他,因此用心念回答,故意激他。
叶桦两颊肌肉绷紧,手中挽起一个剑花,与风长安缠斗,心念道:“我尚客说话算话,绝不下死手,你若再不认输,我可不能保证你的性命。”
“尚客师弟是受什么人的命令要我命?”风长安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动,架着剑格挡叶桦刺来的剑,“我也不想跟你撕破脸皮,大家毕竟是同门一一如果是受人要挟,我能帮你。”
叶桦死盯着秦月,脸色阴霾,缄默不言。
迅速收起剑,叶桦手指在剑上划出道血痕,只听他手上的剑争鸣一声,其背后便出现一道仙鹤虚影。随着仙鹤展开翅膀,耳边的鹤鸣越来越响亮,夹杂着凌厉的风刃。
“居然是梅山剑术。”胡赛身后传来青年冰冷的声音。
胡赛扭头一瞧,原来是大师兄道三千、江渔等人,想是从哪里听到消息,过来观战。
“大师兄,什么是梅山剑术?”胡赛朝道三千行礼,站直身体,耸肩,“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胡赛也算半个小灵通,宗内事情、术法没有他不在清楚的,可这梅山剑术,他还真没听过。
“所谓梅山剑术是梅山一脉传承的剑术,不过梅山一脉早就消失在世间多年,剑术也失传了。”道三千看着登云台,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也只是在古籍上看到过一招半式,没摸清整套剑术。”
胡赛闻言,忍不住朝白衣少年投去怜悯的眼神,尚客师兄这么厉害,十倍倍率,少年,你完了。
“呀,这是?”江渔注意力突然被地上的灵石所吸引,她数了数压着风长安的赌注,惊诧道,“这是谁压的,败家子……”
胡赛抬了抬下巴,衣袖下的手指翘起,微微指向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登云台上的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的身影意外和风长安回宗那天晚上看到的身影重叠,江渔惦着脚尖,伸头瞧了瞧少年的模样。
“原来是你啊!无止师弟的哥!”
肩膀忽然被人轻拍一下,白衣少年不着痕迹的皱起眉,微微点头,算是和江渔打招呼。
江渔是个自来熟,先是自我介绍一番,然后笑着问少年名字,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白衣少年目光一直停留在风长安身上,半点没匀给江渔,他道:“云长,道号云回,我不经常出来活动。”
“你师尊是?”江渔琢磨着不经常出来的人,发现和面前的白衣少年都不符合。
云诩:“暮山老祖关门弟子。”
江渔家世庞大,人脉广,确实听说暮山老祖几年前收了个关门弟子,但具体是谁,还不清楚。
她本以为只是传闻,却不料是真的。
“原来是云回师兄,失礼。”暮山老祖的关门弟子比江渔的辈分高不少,别说称师兄,就是称前辈都是应当的。
登云台上,风长安握着剑,单手撑在地面,血从他被划破的额头一滴滴落在地上,溅开鲜红的血花。
叶桦单手拖着剑慢慢向他走来,剑尖在地上拉出一条明显的划痕。
“抱歉。”叶桦微微动了动嘴唇,声音轻的几乎不存在,他举起剑,对准风长安的脖子刺去。
就在这时,以风长安为中心,灵力开始剧烈波动,空气的灵力就像海绵里的水被挤压了出来,往风长安身上灌,卷起比叶桦那招梅山剑术还要强大的飓风。
“这是……”胡赛瞳孔猛缩,站在悬崖边上楞了几息,忽然转身往风长安的赌注里砸下全部家当。
“金钱鼠,你这是干什么?!”一群人站在后面,见胡赛砸钱,心顿时揪在一起。
“你投风无止干什么?”
“金钱鼠投风无止?”投错注的胖子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起,往赌注上瞧了眼,望向登云台。
“初凝剑意,这不可能……”胖子震惊的喃喃自语,使劲扇了自己一巴掌,“痛,真的。”确定自己不是做梦,胖子裂开嘴,笑得跟朵喇叭花。
初凝剑意也称初步领悟剑意。
剑意是剑修的核心意境,剑势是剑术的表现,不过是技巧招式罢了,没有剑意支撑,看似再厉害的剑势不过片刻就会消散。
众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目光灼灼的盯着登云台。飓风越来越猛烈,刮的众人不得不抬起袖子遮住眼睛,防止地面的泥沙飞入眼中。
登云台摇晃两下,忽然冲出一道凌厉的剑意,剑意虽没有凝成型,威力却不俗,直挺挺如尖利金塑扎入人心。
一些修为低的弟子被冲击的站不住脚,口鼻溢血,两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叶桦处于中心点,受到的冲击比他们还要强,五官皆溢出血,撑着剑,半弯着腰,勉强站在地上。
他天生要强,不愿意给任何人下跪,就是天王老子都跪。
剑意越来越强,叶桦感觉自己头顶仿佛有座大山压着,逼着他跪下服输。
“哐!”一声,跪在地上。
叶桦跪在地上的刹那,那道初步凝出的剑意消失,飓风也随之消失。
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