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着金丝卷云衣领被风长安扯开,露出清瘦结实的肩头,肤色偏白,在灯光下,光滑细腻,并无半点伤痕。
云诩猝不及防地被扯开衣领,他挑了下眉,拉起衣领,神色有些不虞:“师尊这是干什么?怀疑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风长安收回手,一时不知作何解释。
云诩再三追问,风长安抵不过他缠,把来龙去脉全抖了出来。抖完,风长安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道:“那人招式与你太像,我就……”
“怀疑?”云诩冷笑,他单手扣住风长安,压桌面,“说白了,师尊就是不信我,若不然,也不会特意去追查。”
风长安哑口无言。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他张了张口,混乱的话在脑海里走了一遍,说不出口,无法整理成文。
云诩移开视线:“时间不早了,师尊早些休息,明早启程回宗。”
微凉的身躯远离风长安,随之,门被轻轻关上。风长安撑着桌沿坐起,眼睛盯着一处,他并非不信云诩,他只是担心,担心云诩做什么害己之事。
房门紧扣,云诩点燃油灯,褪去上衣。他看向左肩,伸手捂住,有血从他指缝里溢出,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不规则的圆形血迹。
师尊还真是敏觉,差点就暴露了,啧。
云诩放下手,左肩一道狰狞剑伤,他咬着牙,敷上药。看向自己的影子,“卷轴可有拿回来?”
影子成形,嗤笑:“废话,自然拿了回来。”手中上下抛着金色卷轴。
先前和风长安打斗时,乘风长安专注对付云诩,它顺手掉了个包,把卷轴顺了回来。
云诩接过卷轴,抖开,卷轴上一片空白。他盯着空白的卷轴,仿佛看到什么,阴森森的笑了:“顾青?还是该称你戚青?斗了这么多年,你以为你是赢家?都是输家罢了。”
黑影道:“也不知是谁送的,有何居心。”
云诩收起卷轴,眯起眼睛:“故意用卷轴隔离生气,引妖王戚天加快计划进攻修仙界,想来,不是敌对修仙界,就是针对妖王戚天。
不管他是何居心,只要不破坏我的事,任他折腾便是。不过是死些人,与我何干?”
黑影噗嗤笑道:“比起我来,你倒是更像魔。”
“呵呵。”云诩转动手中卷轴,置于油灯上。火焰扑上卷轴,只瞬间就吞并卷轴上的金色图腾……
……
风长安两人返回清韵宗,正好碰上就妖界暗线一事前来交涉的乘天皇。
长亭下,乘天皇笑盈盈站起,拱手:“子皈道友,空怀……”顿了下,瞪圆眼睛,看着用黑布蒙住眼睛的风长安,惊奇道,“空怀道友,你眼睛怎么了?!”
风长安伸手碰了下黑布,笑道:“修炼神识,蒙上了。”
乘天皇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还以为你瞎了。”
云诩还礼,道:“乘天皇怎的有雅兴在此饮茶?”
乘天皇摇头:“喝什么茶?急的都快上火了。我是来找你们宗主谈事情的,说来气人,来几回都没见着人,不是在闭关,就是身有要事,不便洽谈。”
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你们宗主是不是不待见我?这般作姿。”
南泽师侄幼时虽顽劣了些,但懂事后,一直克己复礼,绝不可能如此慢待客人。
风长安上前,道:“应当是真有什么事耽搁了。”蹙眉,紧着说,派人去看看。
乘天皇闻言,当即起身,也要去看,言下之意:我倒要看看,他在搞什么幺蛾子!
风长安不好拒绝,只得同意。但他一时半会没找到人,自己眼睛又不方便,只好叫云诩带乘天皇前去南泽的居所。
应该是记恨自己昨晚怀疑自己的事,云诩并不理会风长安,看向乘天皇,“这边请。”
正要走,天边飞来只白鹤,白鹤上站着个少年,他道:“子皈长老,暮山老祖找你有要紧事,请跟我来。”
云诩:“有事……”
风长安打断云诩的话,道:“无事,你去吧,我带乘天皇去便是。”
那少年于是又催促,云诩停留不得,看风长安一眼,当即跟那少年离去。
乘天皇目光在风长安和云诩身上打了两个转,目送云诩离去后,三步做两步,走到风长安身侧,压低声音:“不是说和离吗?怎么我瞧着,姻缘线还在。”
风长安蹙眉:“你说什么?”
乘天皇:“陨鸦谷,你出事那日,他向我要了续魂香,说是你和他之间的道侣关系快断了。我琢磨着,可不就是要和离了。怎么,他没跟你提起过?”
和离?
风长安蒙在黑布下的眼睛睁大,觉得是自己幻听了,他愣在原地,愣了许久,然后哑着嗓音道:“你找宗主谈什么事?”
见对方没有要答复的意思,转而谈其他的事,乘天皇也就不问了,他是来办正事的,可不是专程来打听人家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