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天皇等人焦急的在研究对策,见他们回来,连忙道:“回来的正是时候!来来来。”摊开地形物像图,图纸上幻出相关景象。
“刚才接到密报,南岭城被围攻,城内已经耗空资源,支撑不住了。”
风长安隐隐约约猜出点他话里的意思,面无表情的扫视营帐里的人,最后看向乘天皇,道:“所以?”
丁逊在一旁,闻言,握拳轻咳一声,解释道:“那什么阵法就先放一下,我们就是想着,空怀道友你也不是第一次面临这些事了,比较有经验,所以想请你前去解围。”
“是,我确实不是第一次。”风长安心寒了一半。冷笑道,“但在场的,又有多少人是第一次?”
南岭城遭围困,妖兽众多,去解围,险路一条,风险极大。在场的人都是人精,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哪里肯挺身而出?挺身而出,遇事就上,那不是傻子吗?反正周围有人,我不去,总有人去,看谁活该。
在场人如是想,伪善笑道:“我们在座的,都不如空怀道友。”
我们不如你,所以,危险来了,你上!
事到如今,风长安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玄武洲沦陷的这么快。都杀到眼前来了,这群人还在窝里斗,你推过去我推过来,生怕自己吃亏。
实在无法推了,就找个冤大头顶上。
诚然,他就是这个冤大头。
风长安冷笑:“依我看,就算这战争最后胜利了,也救不了你们。”
“空怀道友,你这是什么意思?”丁逊不喜道,“什么叫救不了我们?”
“没病,当然救不了。”云诩在一旁,看了会,补充道。
气势瞬间紧张起来,大有窝里斗的趋势。
乘天皇见势不妙,赶紧道:“大家来此都是为了抵御外敌,切莫伤了和气。”说完这句和稀泥巴的话,乘天皇推着风长安到营帐外面。
“行了行了,消消气,跟他们计较什么,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德行。我带人去,你就好好搞你的阵法。搞不出来,等我回来,把你头拧下来当球踢!”
风长安:“要是搞出来呢?”
乘天皇想也不想,道:“我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云诩随后也出来了,刚好听到这一句,道:“你可以把你头拧下来了。”
乘天皇:“……”抽了抽嘴角,“搞出来了,真的假的?”
“空怀道友,你若是不想去我们也不勉强。”丁逊等人从营帐走了出来,“不必撒这个谎,我们会派其他人去。”
丁逊压根就不相信能搞出来,借天地灵力搞阵法?你以为你是高阶阵法师?
给你留点面子,派你做其他的事,你还不乐意。不乐意,成,派其他人去,一样的。
风长安掀起眼皮,看向丁逊。丁逊被他看得背脊发凉,道:“我亲自带人去解围,不劳烦你了。”
上次在一线天一战时,他就有些不爽风长安这人,做事风风火火,什么风头都让他出尽了,他们这些辛辛苦苦拼的人,最后反而沦为了背景板。
这次吧,他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想到一线天一战,又考虑到解围也不是个难事,不想看风长安风头更盛,便又想去了。
什么风光都由你占尽,旁人吃什么?
风长安点头,风轻云淡:“随便你。”
他这副不甚在意的模样让丁逊心里莫名有些憋屈,这种憋屈说不出来是什么憋屈,总之就是不爽。
风长安不理会丁逊心里怎么想,转身就走,临走前,他觉得少了什么。回头一看,瞧见李授之,想起了。
少了李授之的声音,往常这种场合,李授之都要跳出来,咬他两口。如今,李授之却一反常态,从头至尾没说什么,安静的杵在一边。
记下李授之的反常,风长安转身离开,径直前往四面环山的谷底。
……
消极、麻木的情绪蔓延在谷底,浑身没有灵力的普通人或躺或坐,目光呆滞的看着黑漆漆的天空,他们想着庞然大物的妖兽,想着死去的亲人,精疲力尽,却没法入睡,眼底一片淤黑。
“空怀长老。”道三千自赶到此地就跟陀螺似的,转个不停,他半蹲在地,正在施针救治难民,见到风长安,连忙起身行礼。
风长安颔首,半蹲下身,目光看向他放在地上的瓶瓶罐罐:“你还会医术?”
道三千腼腆一笑:“略知一二。”
难民两眼发黑,衣衫褴褛,手脚溃烂,显然是被什么毒汁侵入后,长途跋涉逃命造成的。
风长安看着道三千施完针,示意他跟自己来。道三千应了声,收起东西,嘱咐难民好好休息,跟上风长安。难民喘着粗气,艰难的道谢,目送两人离开视线。
“你知道的,他没救了,五脏六腑都溃烂了。”风长安走在前面,道三千在后面。
道三千低下头:“我知道,可是……我想试试。”
“以后别这样傻了,浪费时间和精力。”风长安顿住脚步,回头道,“将死之人,救不回来。”
道三千愣住,正要点头,遥遥看到云诩,连忙行礼:“子皈长老。”
“嗯,你先去忙你,本长老和空怀长老有话要谈。”云诩吩咐道。
道三千向来不敢忤逆长辈,闻言,躬身行礼,告退。
风长安不着痕迹的蹙眉,看向云诩:“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云诩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