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不想[穿书](冬日下的暖猫)_第170章 大结局(2 / 2)_师尊他不想[穿书]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170章 大结局(2 / 2)

宗内弟子一合计,干脆放弃林老先生,把宗内仙逝的前辈木碑请出来。

殿前的树枝抖落几片积雪,褐色的新芽紧接着便冒了出来,如同这个衰败的宗派,在迎接大典的喜悦里似乎又升腾起昔日的繁华。

等闲殿内,花灯竟起,长廊灯明。

正宫室内灯光微弱,风长安坐在窗前,远处的喧哗入耳,惹得他耳根发烫,惴惴不安。

上次结为道侣是没有大典的,就只是简简单单的缔结了道侣锲约,若不是云诩觉得遗憾,风长安是不太想办的,他低调习惯了,忽然张扬,免不了手足无措。

风长安抿紧唇,抬眼望镜中看。

红烛摇曳,铜镜模糊,镜中人眉眼精致,面如桃花,眼波流转间,勾人心弦。

他墨发简单用红绸束着,一身嫁衣艳红如火,袖口绣着金色龙纹,衣襟扣到最后一颗,犹显得严谨。但这份严谨,分量不足,因为他微抿红唇,正羞涩的抬眼瞧着自己。

“空怀长老?”道三千托着木盘,在门外敲门。

“进来。”风长安做贼一样,慌忙移开目光,站起身。

道三千推门而入,看见风长安的瞬间,愣了下:“红衣?”

风长安蹙眉:“不好看?”

“不是不是,挺好看的。”道三千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腼腆的笑。

他平时很少笑,面瘫脸,不会笑,偶尔一次笑,竟把师弟师妹吓得一头栽沟里。

自觉自己笑得太狰狞,道三千再也不敢笑了。这次,发自内心的为空怀长老感到高兴,他禁不住又笑了。

笑完,联想到师弟师妹栽沟里的画面,猛地收敛笑意,绷紧冷脸。

风长安见他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表演,心道,红衣果然不适合他,难看,但现在换,似乎也来不及了。

道三千冷着脸说:“吉时已到,宾客均已到场,弟子是来看你准备好没有。”

风长安点头,道三千放下托盘,从托盘上拿起红盖头,“本来是没打算准备此物,但林老先生说,礼不可废,哪怕只是象征一下,又命弟子准备了。”

修仙界虽不排斥男子结为道侣,可也不支持,因而,对此大典的礼仪是没有具体规划的,一切均与男女大典无异。

林老先生这般吩咐,一来是为了符合礼仪,二来是为了避人口舌,免得有些人居心叵测,见到真人,就抓着两人曾是师徒的问题不放,闹场。

风长安长叹一声,任由盖头将视线全部遮住,道:“有劳林师侄费心。”

道三千应着大弟子的身份,直接护送风长安前去大殿。此时已至黄昏,隆冬时节,天色早早昏沉下来,唯有沿路两旁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光。

“大殿内,人多吗?”快要至大殿,风长安忽然停住脚步,不安的问道。

道三千细想了下,回道:“乘天皇、一气盟主等当初参战的人都来了,镇上那些家族也来了,还有些人,弟子不认识。”说着,笑了下,“满堂宾客,很是热闹呢。”

风长安听此,越发不安了,他实在不习惯面对这么多人。

但如今也不能打退堂鼓,都答应了云诩。

踏进大殿,大殿一下子安静下来,纷纷朝殿门口看去。殿门口,曾经一剑劈山断水的空怀长老盖着红盖头,一身嫁衣,红的耀眼。

“倒是便宜了云子皈那小子。”丁逊翘着两郎腿坐在椅上,见状,偏头酸溜溜的对乘天皇说道。

乘天皇收回看着风长安的视线,闷头喝酒,心不在焉的嗯了声。

“你嗯什么嗯,我说得又不是你。”丁逊抓起颗花生米,往空中抛,张嘴去接,没接到,反而砸在鼻子上,尴尬的揉了下鼻子。

丁逊接着说:“我以后啊,就要按照这个标准来找道侣,又漂亮,又有实力,还能替我挨刀子。”

乘天皇:“……”

偏头看向丁逊,乘天皇毫不留情的说道:“那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好了。”

丁逊挑眉:“那可不一定,看见风空怀身边那个弟子没,漂亮有实力,个子也高,完全可以给我挡刀。”

乘天皇顺着他话里所指的方向看去,正好对上道三千的眼睛,道三千丝毫不知自己成了他们讨论的对象,朝他点了点头。

沉默了会,乘天皇说:“如果你不怕被空怀乱剑砍死,尽管上。”

据他所知,这道三千可是清韵宗的大弟子,日后是要肩负起整个清韵宗的人。清韵宗经此一劫,风长安肯定会重点栽培他,希望他能尽快重振清韵宗。

丁逊要是色胆包天,敢去霍霍,风长安肯定会翻脸不认人,揍得他亲爹都不认识。

丁逊目光投向一袭红嫁衣的风长安,打了冷颤,直摆手:“我也就口头说说,怎么可能当真。”

他是见识过风长安的厉害的,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霍霍,除非他是吞了狗胆。

这样想着,丁逊随手变出一双玉筷子,乘众人没注意他时,夹起方桌上一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玩意就吃。

吃了两口,觉得有点苦,正想着这是什么玩意。乘天皇的声音幽幽飘过来,“这是狗胆。”

丁逊惊得玉筷子瞬间捏碎,差点没摔地上去:“真的假的?”

乘天皇勾起嘴角,看了眼盘子的东西,道:“假的。”

丁逊:“……”你个老不死的,吓死我了。

狠狠瞪乘天皇,丁逊坐直身体,也不敢乱吃东西了,专心致志的等云另一位新人。

天色渐渐暗下,大殿内,灯火摇曳,映在风长安的衣袖上,映出一片耀眼的光芒。

嫁衣是天织阁的绣娘织的,足足绣了九天,绣好后,云子皈拿去,在上面加了阵法。如此大动干戈,灯光一照,自然耀眼,流光溢彩。

“这么晚了,这云子皈怎么还不来?让人干等着。”

“谁知道?也许是要什么要紧事缠身,再等等吧。”

“什么要紧事会比大典更重要,依我看,分明是后悔了,不想缔结契约,躲哪里去了。”

天色暗下,云诩久久不来,时间一长,免不得有人窃窃私语。风长安依然站在大殿内,站得笔直,他自然不相信云诩会后悔,估计是有什么要紧事。

道三千皱起眉头,用心念道:“空怀长老,弟子去找找子皈长老。”

“去吧。”风长安用心念回到。得到允许,道三千立刻转身出大殿,去找云诩。

道三千还未回来,忽然有个弟子慌慌张张跑进大殿,他看了看风长安,又看了看林老先生,冲到林老先生身边,压低声音在林老先生耳边道:“不好了,刚收到边界暗线的消息,有人看见子皈长老离开青龙洲了!”

“你说什么?!”林老先生震惊的猛地站起身体,“没看错人?”

在场之人都是修士,修为不低,自然是听到那弟子和林老先生的对话,一时间,脸色各异,如打翻了的调色盘。

那弟子被这么多目光注视,心中慌张,快急哭了:“不知道,我不知道,可能是吧,兴许也是那人眼花,看错了。”

他只是个没有到筑基的嫡弟子,若是到了,岂会不想用心念,反而要这如此引人注目。

云诩离开清韵宗了?风长安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看错了。

大典是云诩提的,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离开清韵宗,甚至是离开青龙洲?

“哈,我说什么来着,定是躲大典去了!”方才那人听到此处,忍不住笑出声。

“也有可能是看错人了,看把你乐的。”

“这不好说,听闻风空怀脾气不好,若是受不了,也难免中途后悔……”

猜测鹊起时,道三千一步跨进大殿,脸色很是难看。他用心念道:“空怀长老,弟子并未找到子皈长老,倒是看到了这个。”恭恭敬敬递上信封。

大殿的光线透过红盖头刺进风长安眼中,风长安忽然觉得有些涩,他接过信封,握紧。

片刻,抬手掀去盖头,看了一圈殿中的人,攥紧盖头,“大典取消,诸位请回吧。”太过酸涩,风长安竟连抱歉都没说,转身就往殿外走。

“诶,别走啊,他云子皈不要你,我们要啊!”有人调侃道。

话音刚落,就被一颗花生米砸中嘴,正眼一看,是丁逊。

丁逊瞪着眼,恶狠狠道:“你要,人家还不嫁呢!闭嘴吧!”

那人被砸的顿时不敢说话,嘴里却依然嘀嘀咕咕。

……

屋檐下都积上厚雪,风长安从大殿离开,站在雪地里,飞雪连天,视野所及之处,银装素裹。

道三千快步跟了上来,站在一旁,他想说什么,但却不知道改说什么,只好沉默着不说话。

风长安攥紧信封,闭上眼睛,他说:“你先退下吧。”

道三千犹犹豫豫的看着他,抱剑一礼,转身离开。

注视着道三千离开,风长安手指颤抖的拆开信封。云诩,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纸张整整齐齐叠在里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师尊,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解除道侣锲,离开青龙洲,去做我该做的事了。

很抱歉,食言了。

还记得你常与我说:我是救世主,救世是我的使命,我必须,也只能完成使命。

有时候我也很疑惑,我为什么一定要肩负这么沉重的使命,我可不可以,放肆一点,任性一点,再软弱一点。

师尊,我也只有一双手,顶不起天。

我不是圣人,更不是神明,我只是我,也只会是我,普普通通的一个人罢了。

长生无得者,举世皆蜉蝣。

修仙之途,一息万变,竖看此间为沧海,横看此间为桑田,行走数栽,忽然懂得大道本无常,也小心起来,不敢妄自菲薄,不度德量而行了。

这几十年,值得庆幸的是,我终于磨平了我的脾气,在最后,愿意看到海清河晏、天下太平的场景。

常闻北熙繁华热闹,我却不曾尝过这等热闹,我死后,师尊,我们去北熙安定下来吧。

我也想看北熙的九天不夜城,去趟北熙的花醉三千客,一览北熙的灯满河。

人间有死后还有灵魂的传闻,不如,师尊你替我去看了,画出来,烧给我看,也是一样的。

絮絮叨叨许久,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不提也罢。

忽又忆起往昔,都是很模糊的记忆了,越是眼前的,反倒越是模糊。

我也想活着,但是,我更想你活着,如果我一个人的死,可以换全天下的命,包括你,我也没什么好怨言的。

我死后,你不可以哭,也不必为我伤心,不值得。

师尊,为我高兴吧,高兴我一人便力挽狂澜,从此,青史留名,举世无双。

千言万语,至此而终,就不多说了,徒惹伤怀。

云诩

绝笔】

绝笔……

风长安死死盯着纸张,密密匝匝的针直往心头扎,扎得他眼睛蒙上层水雾,模糊的看不清纸张上的字。

他以为,只要有道侣锲,云诩就会因此和他商量,就会共同进退。

要知道,道侣锲并不好解,若是执意要解除,双方修为都要受损,遭到契约反噬。

他万万没有想到,道侣锲已经解除了,在此之前,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更没想到,云诩会直接放弃大典,离开青龙洲,独自一人去面对。

呆在原地许久,风长安终于反应过来,召出青冥剑,转身往暮山老祖的住处冲去,暮山老祖的住处有传送阵,直通血祭阵法处。

来到暮山老祖的住处,风长安发现传送阵法已经被人抹去,根本无法启动。

“怎么会这样?!”风长安慌了,半跪在地,咬破手指,企图用咒术重现传送阵。

一般的阵法,都能用咒术重现,可这个传送阵,无论如何,也无法重现,被人抹的干干净净。

手指不断在地上划动,皮开肉绽,风长安意识到什么,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眶滑落,滴在手背上,滚烫的灼心。

可他还是不死心的想要重现传送阵法,没有传送阵,他根本不知道血祭在哪里。

五洲之大,要他去寻找血祭,无异于大海捞针。

“空怀,你在干什么!”乘天皇随后赶到,看他跪在地上,一笔接一笔,用血画着咒,怒不可遏,一把抓住他手腕,“云子皈已经离开青龙洲了,你就算把自己弄死在这里,他也不会知道!”

风长安甩开他的手,固执的重新画咒,他不知道画了多少遍,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知道的,我得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