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樱草回到了最初为清君画画像的地方,只见画架前正坐着一个白衣男子。
仔细一看,那不就是清君本人么?
她放轻了脚步,悄悄走到他身后,想看他在做些什么。
走到近前后,才发现,他正在刚才那张未完的画稿上作画。
他下笔极为流畅,毫不拖泥带水,仿佛成稿已经了然在心。
萧樱草向画布上望去,才发现方才自己笔下男子的轮廓已经被全然描摹出来,人物背后的牡丹也已着色,正艳丽地盛开。
只剩下那个画面中的白衣男子还未完全上完色。
清君仿佛不知道萧樱草站在他身边一样,毛笔没有丝毫的停顿,继续完成手下的画作,即使他眼前并没有对照物。
萧樱草也没有出声打断他,而是安静地做一个旁观者,静静欣赏一幅杰作的完成。
一个风华绝代的白衣男子在清君的笔下慢慢成型,萧樱草看着画面的每一秒都在感叹要是自己继续来画,肯定没有这样好。
不多时,其他部分的画已经完成,只有眼睛那儿还未画完。清君轻蘸一点黑墨,在画中人的眼睛那里微微一点,整个人物便像在纸上活了过来一样。
那微冷的眼神,淡漠的目光,高华的气质,瞬间从画作上男子的眼睛中透出。
萧樱草看看画面,又看看清君,一时间竟分不出谁才是更加绝艳的那一个。
她望着这副被完成的佳作,突然联想到,清君为什么会有如此绝佳的画技,再看看他那俊美的脸蛋,她第一次这么想知道他原来的身份。
她的心中开始有了一些莫名的不安,害怕终有一天他会离她而去,害怕他其实是一只她掌握不住的雄鹰,终要脱离她的温巢,飞回那广袤的蓝天。
虽然那是他本来就应该属于的地方,但是,她突然不愿意了。
在以前,她从来不限制她面首的去留,也从不为哪一个人的离去而伤神,这是她第一次发觉一个人在她的心中已经快有了不可代替的地位,甚至有些超越了女主人和面首之间的界限。
这时,清君从画架前站起身,轻笼衣袖,便默不作声地从旁离去。
“等等!”萧樱草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看到清君离开的身影,急忙喊了一声。
谁知那清瘦的背影只是略微一停顿,便以更快的速度离开,看上去那么的无情与决绝。
萧樱草此时也顾不上面首顶撞自己的生气,而是三步作两步,小跑着追到了他身边。
她扯了扯他宽大的衣袖,却只看到了他精致而冷淡的侧脸。
“清宝,你是生我的气了么?”她声音很小地说道,“我只是怕柳君他们过分纠缠,就专门到旁边去打发了他们。”
“好不容易劝走了他们,我便马上来找你了。”
萧樱草说了两句后,清君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不过他也没有扯开萧樱草拉着的袖子,依旧是快步向前走着。
“自从你到了府上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找过他们了,这些天,我天天都和你在一起,哪有时间想着别人,今天的事真的是个意外。”她没有什么底气地辩解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是他的金主,却还要向他解释这么多,有这么卑微的金主么?
可是抛开自己的那一点自尊心不谈,她更希望的是他不要再生她的气。
唉,明明是完美的一次出行,却被搞砸了。
她的心情有些沮丧,原本今日过后他们的感情甚至可以更进一步,但如今一切却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快到他的住处时,她终于放开了他的袖子,看着他在前方留下的孤傲的背影,她很不是滋味。
然后,在清君进门的刹那,萧樱草好像突然福至灵开一样,在他的后面说了一句。
“你这是吃醋了么?”
她的声音不大,却在话语出口后发现整个空间都静了静,随即看到他僵直了一瞬的背影。
下一刻,他进了房间,房门被重重地关上。
一点都不像他以前清贵优雅的作风。
这是,被说中了么?
在情/爱方面几乎是一片透明的萧樱草第一次真实地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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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该怎么办?萧樱草不知道。
清君已经将自己紧紧闭在房间里三个时辰了。
她在他的房门前扣门,半晌都无人开门,她又将她的耳朵贴在门上,也是毫无动静。
她在内心徐徐地叹了一口气,这下好了,小美人彻底生气了,还不知道怎么才能重新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