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樱草对新宁道:“别站在门口了,进来再细说吧。”
于是两人一起走进正堂坐下。
萧樱草方才在新宁来之前正拿着那根太子送来的步摇欣赏,后来报信的人来了,她就随手将步摇放回了匣子,也没有盖上匣盖。
新宁刚刚坐好,转头便看到了那只被摆在匣子绒布垫上的步摇,眼中立马露出惊艳的色彩。
她轻嘶了一口气,掩唇道:“你这只步摇可真好看,是在哪里打的,赶明儿我也去打一个。”
萧樱草说:“这不是我买的,是太子殿下方才派人送来的。”
“太子?”新宁脸上露出怀疑的表情,“我不信。”
“他若是会送一个姑娘礼物,那太阳得从西边升起了。”
看着新宁言之凿凿的样子,萧樱草也起了一丝疑虑,她又叫来澄碧,确认送东西的人确实是太子。
“真的是太子,不信你可以回头问他。至于他送我礼物的原因,应该是为今天没来参加我的接风宴赔罪。”萧樱草无奈地对新宁说道。
“那就更加不可能了。”新宁说,面上露出笃定的神色,“有一年,皇舅舅过万寿节,大宴百官之后,晚上在宫中举办私宴,太子那次也说有事没来,皇舅舅还为此发了一顿火,但事后也没见到他服软赔罪。”
“太子是什么人,连皇舅舅的鸽子都敢放的人,又怎会因为没来你的接风宴而专门送礼道歉。”
萧樱草听了这话,怔愣了一刻后又思索了一会儿,不确定地说道:“或许因为我是他的表妹?他这个人一向比较爱护幼小?”
谁知新宁幽幽地说:“我也是他的表妹,实不相瞒,这么多年以来,就没看过他给我什么好眼色看,更别说送什么礼物了。”
见萧樱草一副说不出来话的样子,她酸溜溜地道:“为什么同样是表妹,他这么偏心,是我相雪露不配么……”
说着说着,她突然停了下来,用如透视一般的眼神在萧樱草周围看了一圈:“我总觉得,这事情没这么简单,他,不会是对你别有目的吧?”
“能有什么目的?”萧樱草哭笑不得地说,“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地方吗?”
新宁沉默了下来,过了片刻后:“说的也是。”太子身为今上的嫡长子,德才兼备,朝中大臣皆是赞口不绝,同时,他的母族势力雄厚,又得到太后的喜爱,可以说,基本不缺什么,储君之位稳如泰山。
萧樱草拍了拍她的肩膀,绕开话题:“行了,别说他了,你还没说你今日找我有什么事呢。”
新宁马上换成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说罢,还对萧樱草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还没等萧樱草回话,她就说道:“行啦行啦,不与你玩笑了,今日我来,是奉我母上大人之命来给你送请帖的。”
“今日你进宫,太后娘娘也和你说了吧,过几日,我们府上要举行赏花宴,我想着,你刚回京,应该需要找个机缘认识大家,就给你送来了请帖,欢迎你到时候前去。”新宁说道。
“好啊,没问题。”萧樱草接过了请帖,看到信阳长公主的落款上印着一枚绯红色的花印。
“到时候必将按时前来。”
在新宁告别离开之前,萧樱草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了她一句:“你知道,太子那天会来么?”
“不知道。”新宁耸了耸肩,“请帖是递了,但那个人的想法,我可猜不透。”
萧樱草送新宁离开之后,也转身准备回碧华苑,临走前,又看到了那只步摇,便对身边的侍女道:“将这个步摇收好,赏花宴那日我可是要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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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是一个风和日暖的好日子。
萧樱草乘坐马车,来到了信阳长公主府。
进入府门,便有侍从上前迎接,将她带往新宁郡主所在的地方。
此时正值四月末,已到夏日的开端。
信阳长公主素来爱花,无论是哪个时节,府中总有鲜花盛开,此时,在去寻新宁的路上,两侧都是繁花似锦,有不少受邀请来到的客人正在驻足欣赏。
快到目的地时,遇到的行人也越来越多。萧樱草要从湖面上的一条长廊走过,才能到达新宁所在的对岸。
快走到湖心时,萧樱草发现,在她前方位于湖心处的一个亭子,此时正聚集着几个人,围在一起,似乎在说些什么。
她本没有太在意,却在经过亭子旁边时,不经意地听到了几句话。
“你知道萧樱草回京这件事么?”一人问道。
“早就知道了,从此以后,怕就不止新宁那个讨厌鬼喽。”一个女声阴阳怪气地说道。
“回来干什么,爹娘死在了关外,估计就是她这个晦气东西造成的。”
“她当年就仗着自己的身份和太后的宠爱,无论在哪里,都压我们一头,这次回来了,以后又要受这份气了。”一个侍郎家的小姐没好气地说道。
“沁琴,你怎么不说话,你可一直是公认的京城第一美人,那萧樱草却传闻是百年一遇的美貌,你就不怕她以后抢了你的风头。”另一个将军府的小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