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上,太后让萧樱草和太子一左一右地坐在自己的身边,看着他们出类拔萃的样貌和气质,太后心中欣慰不已。
几位皇子和准皇子妃、准侧妃们一起坐在萧樱草这一桌,其他秀女则坐在剩下的桌旁。虽然前者与太子两人坐在一起,但是就好像被太后无视了一般。太后只顾着和太子两人说话絮叨了。
只有皇子们偶尔举杯向太后敬酒时,太后才会调转目光回来对他们示意,然后嘱咐几句。
四皇子刚刚对太后敬完酒,欲再向萧樱草敬酒,却发现酒壶里的酒液喝尽了,便对她歉意一笑,要宫人们再拿一壶酒来。
新的酒壶被拿来,四皇子亲自为萧樱草倒了一杯酒,然后递给她,热切地对她说:“今晚我给郡主敬一杯酒,祝贺郡主与太子皇兄喜结良缘,郡主可一定要喝下。”
看着四皇子湛湛的眼神,期待的样子,萧樱草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但他的话听上去又没什么问题,甚至还难得有几分诚心,萧樱草也找不出理由来拒绝。
只是她今晚已经喝了不少酒,她担心自己再喝下去会醉,于是在两人举杯示意之后,她用长袖掩住了口,偷偷地将酒倒在了方才拿来放在大腿上的一个披风上。
然后将披风从身上拿下来,不经意地让宫女收好。
太子见到了她的举动,趁着太后与别人在说话,半个身子从桌面上侧过来,低声对她说:“你不能喝就直接拒绝,不要管他。”
太子今天在席上滴酒未沾,这是他向来的习惯,所以他便也没把必须喝别人敬的酒这个惯例看得有多重。
萧樱草回以他浅笑,示意他自己没事,然后才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四皇子将他的那杯酒一滴不剩地给喝了下去。
她心里的那层若有若无的疑虑忽然打消了几分,四皇子与她喝的是同一个酒壶的酒,酒,应当没有什么差错。
太后年纪毕竟大了,晚宴进行到一半后,她就提前回宫休息了,只剩下一些小辈仍在席上。
临走前太后说宴席结束后怕是天色已晚,于是要今日参加宴会的人先在宫里住一夜,明早再离去。众人连忙应好。
宴席散了之后,大家准备各回各的住处,萧樱草和太子在储秀宫门前告别,临分别时,太子还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扯着她的袖子不肯放她走。
萧樱草打趣道:“堂堂的东宫皇太子殿下,如今怎么像个小猫儿一样粘人了,明儿又不是见不到了。”
太子理直气壮地说:“你说这话,说明你还不够喜欢我,要是你和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你现在一定也是和我同样的心情。”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的正是,和心上人一时一刻都不想分离的心情。”太子突然正经了起来,也放柔了语气。
萧樱草一时噎住了话,她定定地看了太子半晌,忽然也用认真的语气与他说道:“我答应你,我们大婚以后,没有要事,我绝不轻易与你分开。”
太子听了她的承诺,刚在心中暗喜,想赶忙应下,就听到了她的后一句:“不过今日已经很晚了,你先放我回去,好吗?”
太子:……
铺垫了那么久,原来后面这句话才是重点。
“我知道殿下你是最通情达理的,嗯?”萧樱草软和了语气地劝道。
不,我是个不讲道理的男人,尤其是不想在自己女人的问题上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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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碧在一旁举着灯,萧樱草和她一起走在回慈寿宫的路上。
走到半路,有一个太监从旁边的岔路走来,看到萧樱草后,行礼道:“见过清河郡主。”
萧樱草随意地点了点头,正准备接着走,那太监却拦在了她的面前。
“郡主,太子殿下约您去兰苑一聚,请您与奴才来。”太监说道。
“太子殿下约我?”萧樱草蹙了蹙眉,才分别没多长时间,太子怎会又约她去一个地方。
她见这个太监的衣服确实是东宫的样式,但他的面貌自己却是全然陌生,因而也不敢轻信他的话。
“太子殿下可还有什么话托你带来?”萧樱草问道。
“多余的奴才也不知道了,只说是今晚要给您一个惊喜。”太监恭敬地说道。
兰苑,是皇宫中一处比较偏僻的园子,为前朝皇帝为了讨宠妃欢喜而建,种满了各式兰草。
太子喜爱兰花,有时会去那里观赏,但此时月黑风高,去了黑乎乎一片,能看个什么?
除了园苑,那里就只有一座两层的楼阁,基本没有人在那里住,不知道现在去那儿有什么好瞧的。
萧樱草的心里疑窦满满,她觉得这不像是太子的风格。
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地对那个太监道:“嗯,本郡主知道了,你先回去复命,本郡主马上就来。”
说罢,还微微侧过了脸颊,用袖子掩住半边脸,露出来的脸蛋上显出了一丝娇羞之色。
太监看到了她的神情,不疑有他,没有一点纠缠,很快便退下离开了:“嗻,奴才将话带到了,这就离开。”
望着太监走远的背影,萧樱草的眼眸和周围的夜色一样的暗沉。
澄碧轻声问她:“郡主,我们要去吗?”
萧樱草慢慢地摇了摇头:“这应当是个局。”
虽然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她已经凭借着隐隐约约的预感猜测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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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沁琴原先在走回自己住处的路上,却突然看到旁边有一个太监匆匆忙忙地走过去,她心里起了一丝疑惑,便放轻了脚步,悄悄跟在他后面,想看看他要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