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萧樱草所乘玉辂经过之处百姓无不欢呼:“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气氛之热烈,震山倒海,空前绝后。
萧樱草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忍不住浅笑着侧头看向太子:“阿漾,看来你很得民心呢。”
太子听了这话以后,微微挑起了眉:“这可不一定,我倒觉得,是百姓见我娶了一个世间难得,万里挑一的好妻子,才会如此热情。”
萧樱草被太子无时无刻的甜言蜜语给击中了,她抿起了唇,不再说话,唇边的浅淡笑意却是无论如何也消不去了。
玉辂继续向前不急不缓地驶去,渐渐远离了京城繁华的主街,身后的声音渐弱,辂车快行驶到徽音门了。
东宫虽和皇宫挨在一起,可两者内部的机构却是完全分开的,之间也有宫墙相隔,俨然就是一个小朝廷。
同样,进入东宫也是由专门的宫门而入,最外面的一道宫门便是徽音门。
玉辂行驶到徽音门外后,便停了下来,太子先下了车,然后牵扶着萧樱草也下了辂车。
他们接着登上了等候在一旁的舆辇,舆辇升起,缓缓进了徽音门。
在这时,太子柔声对萧樱草道:“欢迎来到我们的家。”
在东宫,太子便是一手遮天,说一不二的存在,甚至皇宫里的人都难以干涉到这里。
而太子妃,便是这偌大宫殿的女主人,一切庶务皆由其掌管,与太子一起享受无上的权威。
太子,将这里称呼为他们的家,无非就是告诉萧樱草,在东宫,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活而无人敢置喙,她可以把这里当作她温暖的巢穴,不用担心外面的风浪侵袭进来。
舆辇驶过徽音门,接着又经过了麟趾门,慈庆门,这才是真正进入了东宫地界。
萧樱草望着外面朱红色的宫墙,还有宫殿顶部整齐的闪着亮光的青色琉璃瓦,升起了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幼时,她时常入宫,对宫殿的形制以及宫道宫墙见得再多不过,但说起来这却是自己第一次来东宫。
“在想什么?”耳边传来太子低沉磁性的声音。
萧樱草浅浅一笑:“我想到了幼时发生的事。”
“那时候我才四五岁,你也不大,自从我们不打不相识以后,你就对我极好。还时常邀请我来东宫玩。可惜由于种种原因,却是一次也未能成行。”
太子闻言,轻笑道:“虽然幼时未能邀你过来,但从长远看来,我还是达成了目的,甚至直接将你永远地娶回来了。”
说这句话时,太子眉目朗朗,泛着光彩,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萧樱草忍不住打趣他道:“瞧你那得意样。”
太子却正色道:“古人云,人生四大喜事,乃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本宫身为太子,既不用参加科举,也不用远离京城到他乡去,最近几年,大燕更未曾遇到大旱。”
“这人生的喜事便只有新婚之喜,洞房花烛了,难得之事,高兴几分又有何妨?”
太子说洞房花烛这个词的时候,眼神中泛着幽光,直直盯着萧樱草,让她心尖发颤,差点想别过头去。
“更何况,我娶到了这么好的妻子,恨不得向全天下宣告炫耀我的福气,现在在心里偷偷地得意一下,实属情理之中。”
“再者,小时候的遗憾,长大后成功弥补,岂不是说明我们真乃命定之缘。”太子弯唇说道,寻常冷冽的气质此时一扫而空。
萧樱草被他一套一套的话语堵得说不出话来,表面上别过头去佯装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心中却是甜滋滋的。
太子趁机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见她没有拒绝,手里摩挲的同时脸上染上了轻缓的笑意。
萧樱草此时没有看着太子,自然没有注意到他眼眸中浮浮沉沉,幽暗深邃的光。
太子轻轻地扯动了嘴角,所谓命定之缘,他自然是不信的,一切之事,只不过是人为罢了。
就像他暂时隐瞒了自己曾经是清君的这件事。
舆辇在东宫里穿行了半晌后,来到了柔仪殿附近。
柔仪殿是太子妃的寝宫,也是行大婚之礼的地方。
舆辇在殿前缓缓停下,太子和萧樱草从其上下来,步入柔仪殿正殿。
正殿里面,早就立满了人,大多都是皇族亲眷,几位皇子公主都赫然在列。
皇上皇后坐在主位之上,皇后的脸上带着恬淡温和的微笑,皇上则面色淡淡,看不出什么高兴的样子,见了太子过来,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先前行走,太子都是直接牵着萧樱草的手,眼下,要拜堂了,内侍才匆匆拿来红绸递给太子。
太子握住红绸的一端,然后用手将萧樱草的手拉过来,将另一端亲自放在她的掌心。
萧樱草从盖头下面望去,只看得到太子正红色绣着四爪金蟒的靴子,以及他那双修长如玉的手。
视觉被遮蔽了,她的心中更是紧张,不过太子通过红绸牵引着她找到了正确的方向,面对着殿外。
随着身后礼官的唱和:“一拜天地!”,萧樱草和太子朝殿外的方向深深地拜下去。
他们一连拜了三次,才调转方向,面朝着殿中主位站定。
在转向的过程中,萧樱草有些头晕,手上的红绸却及时地传来了一股力道,带着她调整好了位置。
她的心中微热,不由得把红绸攥得更紧了一些。
礼官接着高唱道:“二拜高堂!”
萧樱草和太子又一起朝上首的皇上皇后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