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质问的冲动,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男人垂头走到桌子前开始尝着季娑用机器烘干的猪肉脯。
期待着的小零嘴此时已经变了味道如同嚼蜡,男人此时满脑子都萦绕着季娑说的那句话“我要等到你好的那一天才离开”
他以为季娑已经对他动心,内心无比欢喜,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季娑可以无比自然地说着离开。
仿若从天堂一下子坠落到了炼狱之中
有那么一刹那,男人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某些极端的想法:比如运用某种手段让季娑对他言听计从,比如让季娑的四肢以后再也不能动弹、只能如此时一般留在他身边被他照顾
然而他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他想要的是一个鲜活生动的、如之前走过的路途中一般对他笑得无比温柔灿烂的季娑,而不是一个指哪打哪的傀儡,他狠不下心来伤害季娑。
男人自嘲地勾了勾唇他之前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有不忍心的时刻。
胸腔那一阵比一阵强烈的疼痛提醒着他不能让季娑离开必须做点什么留在季娑身边。
既然不想伤害季娑,那就只能伤害自己,让自己变成季娑不能摆脱的责任了
男人眯起了眼,心中迅速地冒出一个计划
季娑并不知道男人的想法。
她其实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也带了一点试探的味道,想看看男人对自己离开这件事的反应。
然而男人的反应一如他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那般沉稳、大方,除了问询自己离开的原因,似乎对自己会离开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季娑松了口气,心中莫名的也有些失落,但那一丝失落只存在了一瞬,季娑没一会就缓了过来,又和男人一起聊了几句肉脯的制作,顾忌着深夜也没聊太多,季娑很快就睡了过去。
直到确认季娑睡熟了,装睡的男人才睁开了眼。
如今季娑的身体越来越好,对外界的情况也恢复了警醒,男人不敢像之前那般触碰季娑,但男人对这种情况早有准备。
男人揭开一根试管放出里面的气体,看着季娑明显睡得更沉了,男人才目光复杂地靠近了季娑,深深地凝望着她的面容。
她怎么能狠心地说出离开的话来呢
男人咬牙切齿地凑近季娑,狠狠地在季娑的唇上亲了一口,沉睡的季娑没有任何反应,男人却像是如梦初醒一般,一张脸忽地红了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眸色变幻着垂下头,看着外头的连绵大雨,眼眸愈发黯沉
第二天,季娑发现阮霄的神情有些怏怏,阮霄不停地揉着眼睛打呵欠,模样看起来极为困倦,甚至中午的时候还破天荒地开始补眠。
季娑以为阮霄只是一天没有睡好,也并没有多在意,只是叮嘱阮霄多休息,然而接下来几天季娑发现阮霄困倦的情况似乎愈发严重,原本精神焕发的阮霄皮肤越来越苍白,眼睛下方甚至出现了明显的黑眼圈。
然而季娑问七岁的阮霄的时候根本探不到任何异常。
是夜晚阮霄的睡眠质量出现了问题吗
季娑心中担忧,暗中做好准备打算熬夜观察一下。
怕阮霄有压力,季娑并没有让阮霄知道她的打算,刻意装作了熟睡的模样。
半夜的时候,季娑发现阮霄偷偷起床去了门外。
这段时间恰逢雨季,此时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
这样大雨瓢泼的天气,阮霄出门是有什么急事吗
季娑的睡意彻底消失,她悄悄地将轮椅推到门边,打算等阮霄回来后跟阮霄好好说说这件事,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他。
阮霄开车离开了研究所。
过了将近两个小时外头才终于传来车辆的动静,季娑悄悄去窗边往外看实验室前方停了一辆卡车,阮霄正冒着大雨拿着东西往卡车上面搬
过了不久,季娑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响动。
阮霄回来了。
“阮霄,你这么晚在忙什么我能帮你吗”
几乎是阮霄刚进门,季娑便出声询问。
门口站着的阮霄静立了两秒,似乎没想到季娑还没睡,随即阮霄打开了灯。
阮霄此时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湿漉漉的衣服勾勒出他高挑的身形,头发还在滴水,一点也没有平日里冷淡禁欲的模样。
“其实没什么事,”阮霄望了季娑一眼,和平日一样礼貌地弯了弯唇“如今雨季绵延,物品容易坏,我本打算给你准备一些物资等你离开的时候送给你,没想到现在就被你发现了”
原来是为了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