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的人惯会逢高踩低,皇帝虽然偏宠赵贵妃,然而后宫的女人并不少,除了高高在上有了分位的那几位,其余的秀女的待遇并不好。
眼前这个女人的衣衫是最低等的宫人服饰,跟季娑之前当低等宫女时候穿着的衣裳材质一样,而从她的话里面透露出来的意思是她是在主子旁边服侍的人。
在主子旁边都是这种待遇,可想而知她的主子处于何等境地。
皇宫里这样无所倚仗的女人太多了在善妒的赵贵妃的刻意找茬下,有些女人甚至过得还不如季娑这样一个小太监
眼前的女人看起来十分恐慌,双手绞在一起,看着季娑的目光里满是祈求。
“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季娑心中一软,叹了口气,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角落里坐了下来,又状似无意一般透露“每月十五和月底整个书阁都会清点书籍。”
女人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不住地对着季娑行礼“谢谢小公公。”
季娑用书盖住脸,睡在一旁没再说话。
女人就着月光挑了两本书,之后朝着季娑的方向施了一礼,跳窗出了书阁。
三天之后,那个女人便把书重新送了回来。
这个书阁的书籍都是按照分类排列的,第一次的时候女人带走的是政治古史相关的书籍,第二次的时候明显更多了一些,囊括了话本和游记方面的书。
季娑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怀疑这个女人主子的身份,但是第二次之后季娑便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深宫妇人,看各种各样的书籍来消遣也情有可原。
与此同时,季娑一直注意着赵修远的消息。
因为抱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李公公的大腿,关于赵修远的讯息不断地传到了季娑耳朵里来。
“赵贵妃一党想让太子栽跟头不成反而被太子将了一军,皇上为了惩罚赵贵妃,半个月没有到赵贵妃的宫里来,那半个月日日都能听到十皇子的母亲宁才人被惩罚的哭声”
“十皇子似乎真的傻了,被十一皇子推到了湖里差点淹死。”
“赵贵妃要宁才人下塘给她抓鱼,打死了宁才人从宫外带进来唯一一个奴婢”
“宁才人病了,皇上一眼也没去看过,甚至怕宁才人冲撞了赵贵妃,将宁才人赶到了偏殿之中”
这深宫之中,人民如若草芥。
他人口中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当事人的身上是染血的泪。
在赵贵妃的蓄意打压下,宁才人母子的生存环境愈发艰难。
纵然知道那个男人没有以往的记忆,但一想到他承受的这些东西,季娑仍是不由自主地觉得有些心疼,但季娑更明白心疼无用,只能努力增加自己的筹码,为以后送赵修远上帝位做准备。
幸而过了这么久,袁太傅的事已经没怎么有人提及,风头过了之后,季娑问李公公求了恩典,每月十五能出一次宫。
季娑决定挣钱。
这个位面没什么灵丹草药,但是女子爱美之心每个位面都一样,季娑还是打算做女人的生意。
季娑在书阁不能乱跑,并不知道宫里的人用的胭脂水粉,但是季娑蹲在在民间观察了一天,即便是穿着富贵的人用的胭脂水粉也十分低劣,季娑心里头便也有了主意,开始买了材料自制胭脂水粉。
季娑将工具藏在自己的房间里,每日里都窝在房间钻研,随着冬天温度再次降低,季娑也很少晚上再在书阁里看书。
不过季娑觉得那个女人应该没有回来过,季娑她对于书阁的书籍的摆放位置无比熟悉,能明显察觉出这段时间书阁里面的书并没有被人动过。
毕竟这段时间才出了宁才人的事情。
宁才人当年是赵贵妃自己献给皇帝的,后来赵贵妃却对着宁才人百般刁难,宫人们吸取了教训,谁也不敢出现在赵贵妃面前,如今人人自危,那个来借书的宫人有所忌惮也情有可原。
季娑也没往深处想。
等到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季娑的第一种胭脂终于制作得差不多了。
季娑熬得比较晚,正打算入睡,忽然间却听到了隔壁的小宫女翠柳结结巴巴过来敲门“小小聪子,我们书阁闹鬼了”
翠柳出去上厕所,雪天万籁俱寂,绕过书阁的时候却听到里面传来了脚步声。
“你别怕,我去看看。”
季娑想起了那个女人,好不容易安抚好翠柳,之后提着灯去了书阁。
果然窗下有一排脚印朝着远处蔓延,屋子里还有脚印的湿痕,书架上也少了两本书。
季娑抹掉了一切痕迹,回去告诉翠柳说书阁里进了一只鸟,撞在书架上所以才发出声音,她已经将鸟儿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