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凝兴奋地抓住了景湛的胳膊,说着说着,明亮的杏眸泛起泪光。
“哦?”景湛似笑非笑,“孤怎么不知道?”
江雨凝坐起身,拿手帕拭泪,青丝如瀑下的肩头因为抽泣而微微颤动。
“阿湛失忆了,以前凝儿和阿湛说过哥哥的事。哥哥和凝儿是孪生兄妹,小的时候,柳氏觉得又聋又哑的哥哥晦气,就把他给丢了。”江雨凝哭得一抽一抽的。
“哦?那他身高怎么和凝儿差不多?”景湛冷睨着她,眉眼间皆是嘲讽。
江雨凝“哇”一声哭得更伤心了:“因为他还有轻微侏儒症!”
说完,她泪眼婆娑地恳求景湛:“阿湛下次看到他一定不要让他走好不好?这么多年凝儿找他找得都快要疯了,凝儿想和他相聚。”
“是吗?”景湛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下次看到他孤当然不能放他走,他可是从太子房间出来的。”
江雨凝呼吸一窒,景湛竟然知道太子在房间里面!
但是为了不露馅,她继续抽抽搭搭地哭。
景湛冷眼瞧着这个谎话连篇的女人,本想翻身不理她,可她的哭声实在聒噪。
“凝儿,不要难过了,休息吧。”景湛粗糙冰凉的指腹轻轻擦过她脸颊。
所以他这是相信了?
江雨凝高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这才停止表演,顶着一双红肿的杏眼重新钻进被窝里。
这样一来,她没了心事,不多时便睡去。
可是景湛却入睡困难,他童年黑暗的成长经历造就了他不爱和其他人近距离接触的习惯。
要不是为了计划,他才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突破自己的底线。
原本景湛想等江雨凝睡着之后他再像昨晚新婚夜一样离开这里,可是鼻尖周围萦绕着她身上清甜的气息,没多久,他竟然有了困意。
“阿淮!你好帅哦!”
江雨凝的梦呓声将景湛从入睡的边缘拉了回来。
“阿淮!我今天看到魏昭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呀!”
梦中,江雨凝在她爱豆秦淮新电影路演现场见到了他本人,正激动地和他搭着话。
景湛看了这个睡颜挂着浅笑、梦里喊两个男人名字的所谓“爱妃”良久,凛着脸色出了门。
次日,三朝回门。
用早膳时江雨凝就发现景湛面色不虞,如今在马车里,他脸色依旧没有好转。
“阿湛不想和凝儿一起回门吗?”
江雨凝并不知道她昨晚说梦话的事,猜测可能是因为丞相和太子交好,都站在景湛对立面,所以这次回门他不大情愿。
“没有。”景湛语气寡淡,也不看她。
既然不是因为这,昨日惠春酒馆那事他也相信了,怎么还这么冷淡呢?
“阿湛从前不是这样的。”江雨凝绞着手帕,闷声说。
她想骗景湛他以前对她温柔又体贴。
可是景湛并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搭话问她从前他怎样。
江雨凝吃瘪,小脸气鼓鼓的,掀开窗帘看风景来梳理自己的情绪。
……
丞相府客堂。
一场客气又生分的见面寒暄过后,景湛和江雨凝落座。
“雨凝,在澈王府还适应吗?你从小没有出过门,为娘一直记挂着你。”
柳氏布满细纹的眼睛盛着慈祥的笑意。
这个从江雨凝一出生就对她百般刁难虐待的女人现在竟然对她嘘寒问暖起来。
江雨凝极力压制住从心底翻涌而出的厌恶,勾唇浅笑:“让母亲担心了,凝儿很好。”
随后柳氏转眸看向景湛,继续端着笑意:“希望殿下能多担待我们雨凝些,她从小都没见过世面。”
就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这就开始踩上我了,难怪和皇后是亲姐妹。江雨凝心中腹诽。
“见过澈王殿下、姐姐。”这时江雨晴从门外风风火火赶来,言语间带着歉意,“晴儿方才有事耽搁,来晚了。”
“免礼。”景湛说道。
“谢殿下。”江雨晴起身后在江雨凝身边的位置坐下,亲切地抓住江雨凝如柔苐般的玉手,欢快道,“姐姐,这几日不见,妹妹真是好想你。”
原书里江雨晴是以欺负江雨凝为乐的嚣张跋扈丞相府大小姐,这又是怎么了?
“妹妹有心了。”江雨凝不动声色抽出手。
江雨晴偷瞄一眼那个她仰慕多年的男人,接着对江雨凝神色关切道:“对啦,姐姐这几日心情是否缓和些?虽然妹妹知道姐姐爱慕太子殿下已久,并不愿意嫁给澈王殿下,但是妹妹还是希望姐姐能够开心。”
景湛端起茶盏送往唇边的手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