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都说是赊的,村里也都知道人家楚母的三叔就养了几头大母猪,每年都有新的小猪仔。
别人赊不到,可楚母是能赊得到。
无本买卖,不少人羡慕,还有极少的几乎是嫉妒,暗自咒诅发猪瘟,全死干净。
“不大,没你家的大,你三姥爷真是养猪的好手。送来你家的小猪仔,都是肥嘟嘟的。”
全村都去楚家瞧过那些小猪仔,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家一次性养十几头猪。
村里的人跟看稀奇一样,刚开始几天,一有时间就去楚家转转。
楚家现在忙的热火朝天,家里盖新房,还是砖瓦房。虽然只有三间砖瓦房,可也是村里的前三份儿。
去年,村里已经有两户人家,起了新瓦房。
他们两家能起瓦房,是因为两家人在山上救了一位城里的有钱人。
人家不知道怎么感谢,看了他们家住的是茅草房,就自作主张,给买了砖瓦,买了木料,送过来。还替他们家找了匠人,屋子起好,已经是快入秋。
没想到,今年开春,楚家又要起砖瓦房。啧啧啧,这是发财了。
不少人都在猜测,有人说,是老楚上山挖到了什么名贵药材。
前段时间,老楚可是带着老闺女进城去了一趟市里。一去就是两天,两天的时间,肯定是卖了药材。
大部分人还不知道,老楚夫妻与老闺女的户口已经迁移了出去,还在城里买了房子,只怕猜测出更多来。
村里的几位干部也听到了村里的议论,他们一副了然的样子,有些小得意。
他们答应了老楚,暂时不说出去。要等人家房子盖好再说,到时候露出消息,也就没什么了。
家里早就热火朝天的干起来了,“君君,回来了。哟,打了不少猪草。”
村里帮忙的大爷叔叔们,又见到了打猪草回来的姑侄俩。
他们天天见到姑侄俩每天早上从山里拖几捆猪草回家。
“大爷,注意安全。”小嘴真甜,还让帮忙的大爷注意安全,多贴心的姑娘。
新房在老房子的右边,院子扩大,篱笆全推倒,打算用土坯做围墙。
两米高的土坯围墙,也是一个不小的工程,先要自家弄土坯砖出来。
天气日渐好,脱土坯也没有问题。石家老爷子带着儿子们在楚家对面脱土坯。
三儿盖房子的土坯全是借的,趁现在不忙,他们也要帮忙脱土坯晾干,等以后还人家。
石老大,石老二,石老五三兄弟瞧着对面的楚家,羡慕的不要不要的,“老三,你小子命好。娶了个好媳妇儿。”
石老二羡慕的砸吧嘴,瞅着对面忙的热火朝天的人群。
“二哥,别羡慕我。过两年,你也一样能和我一样盖房子。”石有田乐呵呵的,因为他,家里全部都分家了。爹娘跟着大哥。
二哥,五弟,暂时还住在老宅,也可以一直住在老宅。
他原来住的一间房,归了老大。
石老二瞥一眼老三,气笑了,“屁,老子就是盖房,也没有你盖的阔气,有瓦片,家里上梁的木材也不用自己准备。”
石父一手的泥巴,刷的拍到老二头顶,“老子还在面前,你给谁当老子,削死你。”
石老二郁闷,真的是大意,居然忘记了亲爹就在边上。
“爹,削我干啥,削老三那嘚瑟玩意儿。还刺我,削他,削死他。”
嘴不饶人的石老二,话音刚落,又被削了一巴掌。
石老五刚结婚一年不到,暂时还不会想起房子。
但是他羡慕啊,三哥命真好,三嫂命好带旺三哥,地基买了。
正房三间,东西两侧各两间。前后都有院子,还都是瓦顶。
啧啧啧,真是大手脚。
石父也羡慕对面的亲家,但不嫉妒,只想要交好。
人家老闺女有本事,自己沾不了光,但是儿子老三能沾光。
人多力量大,一个月的时间,不只是楚家,就是石老三的房子也全盖好。
新房子,新院子,三间瓦房前后有玻璃窗,坐北朝南,通风,明亮。
一间是老两口的房间,一间是堂屋,一间是老闺女楚昭君的。
三间屋子相连,堂屋连接两边的房间都有门。屋里都有炕,地上还铺了短短的青砖头,全是昭君从砖厂买出来的断掉的砖头。
三间瓦房外还有两米宽的屋檐,能码放柴火也能码放坛子。
还能坐下来聊聊天。
东西两侧,一间厨房,一间带能洗浴的厕所套间。
她亲自设计的,茅坑是蹲着的,长条的茅坑下面是个请懂行的老师傅挖的斜度为四十五度的坑道,挖的深,挖的长,斜度上铺了断砖头,还有抹了水泥。
长茅坑一直通道外面的大茅坑,长方形,三米深的大坑。
能积肥,又能保证厕所的卫生。
上面放一个上面破了的水缸,每天用洗脸洗手的废水,冲冲大的,就行。
她不知道她的设计一出,村里以后盖房子,修建厕所都是按照她家的新厕所修建。
因为这样不需要隔十天半月就出一次大粪。
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他们搞不到水泥,但是能搞到石板,石块。
家里收拾的整整齐齐,厚实的大门,新做的家具,不只是有炕柜,还有此时城里才有的衣柜,还有堂屋的八仙桌,两把新式的靠椅。
靠着昭君房的那边有一长条的火炕。
“爹,娘,我明天进城一趟,要住一晚上。”
是该去学校考试。
“去吧,家里有我们。猪,我们会照看着。”
楚母坐在堂屋的炕上,盘着腿正给昭君缝补上山刮破的衣服。
一针一线,缝补的很仔细。
才一个月的时间,老闺女养的八头小猪,是疯涨,身形长了五公分不止。圆了两个大圈。
完全看不出这猪是长条形的猪。
整个是一头圆嘟嘟的肥猪。
头枕在亲娘的腿上,小嘴叭叭的说道,“娘,我考完试就回来,家里有啥需要买的东西没有,我带回家。”
每次进城,她都帮家里带些需要的物品回来。
“买五斤油,买五斤盐,其余的你看着买。酱醋各买一斤,应该差不多了吧”
楚母放下手中的针线,衣服,摸上老闺女的俏脸。老闺女的皮肤越发白净,小脸上依然没有多少肉,但皮肤白白净净。
闺女每天虽然不下地做事,但每天早起打两趟猪草,回家以后洗干净,剁碎,煮,还有按时喂猪。打扫猪栏,出猪粪。
每天都干,活不老少。上午干完,下午学习,到天黑前,再去割一次猪草。
时间紧迫,比他们下地干活的人事情都多。
她瞧着心疼。
“娘,我姐家里也养了两头猪。我看着也养的蛮好,咱家是不是都有养猪的天分”
嘻嘻哈哈的话语,印进了楚母的心中,是呀,自家无论是谁养的猪崽都养的肥嘟嘟。有些不可思议。
“也许吧。”摸摸老闺女的小脑袋,楚母想到年底时卖猪挣到大钱,数钱的场景。
哗哗的数着钱。嘴角不自觉的上翘。
在昭君的坚持下,楚父请村里的老人找到一处出水的点,挖了一口深井。
比村里的老井都深,挖完井,头批渗出来的水,全弄出来浇了地。
昭君在里面倒了几桶的灵泉水,每天依然在水井里面倒入一桶灵泉水。
想着坚持几年下来,以后,即使她进城生活了,水井中的水,依然会蕴含着灵气。
也许还会朝好的方向发展。
母女俩温情片刻,昭君拿着书,翻看着。还是要学习,虽然她读过很多次大学。但每个世界,都有些稍稍不同的地方。
趴在炕上,没事翻滚着,还拿着书一直在看,偶尔还读出声来。
地里
楚昭慧拔着地里的草,庄稼是种下了,可地里十来天就要扒拉一次野草。
“媳妇儿,你歇会儿去。”石有田现在浑身都是劲,新房盖好。
家里出了铺盖,衣服,这些是原来的,其余的都是新的,就是挑水的水桶都是新的,全是老丈人他们出的。
当然,土坯是自己借的,已经脱了一半,晾干以后就还人。剩下的一半,今年弄好就成。
日子越发朝着红火奔,他干啥都有劲。
蹲着的昭慧,抬起手肘,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一张脸晒的红彤彤的。
扬起头,摘下草帽拿着扇扇风,瞅一眼前面还没有干完的地方,瞬间放下了要歇息的心思,摇摇头说道,“不了,我再干会儿。等下还要回去做饭。”
家里还有两岁的儿子,放在对面的娘家让四岁的侄子帮忙看着。
她得早点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忘了说,土地归公集体化是一九五八年。五八年之前,农民只要是出售地里田里包括在山林打猎的猎物都不受管制。养殖也是可以的,匠人们到了六六年以后,也是可以不上工,在家里接活,只要每年给队里上交规定的钱财,就行,那些钱换算成工分,依然能分到粮食。
别一说年代,都以为是一个模式。
五八年之后,六六年之前,山里的物产,依然是没有人管。六六年之后,打到小猎物,挖野菜,捡山货,也是没有人管。
除非是大野猪,大熊之类的大猎物,才需要充公,要不然一条一两斤的鱼,几斤的野鸡兔子,充公了归谁为了一条鱼一两只小猎物谁还特意跑一趟县城,镇上的收购站,闲的呀
这些也不是山山随口胡编,问过经历过五十年代的老人,五十年代时,有些人刚成年,有些还是少年。
还有地域区别也是有的,别一概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