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睁开惺忪的睡眼,只见青竹神色慌张的站在她床前。
“怎么了?”苏妧声音慵散的问了一声。
“外面有刺客,皇上受伤了。”
苏妧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什么时候的事?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刺客抓到了吗?”苏妧连连问道,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快去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青竹忙帮苏妧把衣裙拿了过来,口里又道:“外面这会正乱着呢!皇上伤的倒不重,那刺客好像自裁了,”一顿,“听说那个刺客是先上的太子殿下的船,穿过太子船上的皇上的船,皇上遇刺时,太子殿下也在场,但护驾不利,说是要治罪呢!”
苏妧心里咯噔一下。
自那夜被裴瑧欺负过以后,苏妧已经许久没同他好好的说过一句话了。
那事之后,裴瑧顶着一张破了的嘴,每日照常来太后宫中,见了苏妧,三番五次向她示好,可苏妧心里有气,对裴瑧的态度冷了许多,能不见他便不见他,能不和他说话便不和他说话,即便不可避免的非要说上一句,也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了事。
时日久了,裴瑧虽仍常常来太后宫中,但也知趣的鲜少招惹苏妧。两人的关系就这样一直僵着。
苏妧穿好衣裙,来不及梳妆,把一头乌黑的长发随便挽了个髻,外面裹了个披风,匆匆忙忙的出了房间。
这夜无星,天幕黑的如墨染的一般,虽已是四月的春日,可夜间的江面仍是凉风阵阵。
苏妧一从房内出来,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举目望去,只见江面上华灯熠熠,昭平帝所乘的御船方向时不时有阵阵喧哗声传来。
苏妧心里惶惶不安,扶着青竹的手,脚步飞快的往御船走去。
方才走到半路,迎面便遇见了太后一行人。
苏妧还没来得及请安,太后便冲她摆摆手,转头跟随侍的钟嬷嬷道:“皇帝那里虽有如贵妃陪着,但哀家还是不放心,晚点时候太医诊治完,你再过去瞧一瞧。”
钟嬷嬷颔首应下。
苏妧跟在太后身边,听她安排完钟嬷嬷,小心问了一句:“臣女听说,闹了刺客了?皇上受伤了?”
太后点点头:“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毛贼,伤着了皇帝,好在皇帝伤的不重,那贼也已经死了。”
苏妧默了默,心里矛盾了许久,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臣女还听说,皇上受伤的时候太子殿下也在场,殿下护驾不利,要被治罪了?”
这些日子太后虽不知裴瑧和苏妧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两人闹别扭冷战她倒是看的清楚,这会儿听苏妧问起裴瑧,微微转眸,不动声色的瞧了苏妧一眼:“那贼是太子船上发现的,太子一路追到皇帝船上,皇帝遇刺的时候他确实在场,至于是不是护驾不利……”一顿,“反正皇帝没治他的罪。”
苏妧心里松了口气。
只听太后又道:“哀家瞧着你这会脸色好多了,你若是无事,拿上活血化瘀和跌打损伤的药,到太子那里去瞧瞧去。”
苏妧一怔:“殿下受伤了?”
太后笑笑:“哀家也说不好,刚刚在皇帝的御船上,他倒没说他受着伤,但哀家瞧着他的样子不太对劲,就怕他瞒着不说,你去看看,若是没伤着那最好,若要是真伤着了,严重的话就让人宣太医,不严重的话把药给他。”
苏妧并不想去见裴瑧,低了低头,没有应声,暗自琢磨要怎么推脱才合适。
太后没给苏妧开口拒绝的机会,直接吩咐钟嬷嬷:“你去拿些上好的活血化瘀和跌打损伤的药交给妧丫头,让她送到太子那里去。”
钟嬷嬷领了命,不过一会儿便拿了药给苏妧,苏妧没有办法,只能到裴瑧船上去送药。
苏妧到裴瑧的船上时,只见莫忘正在船舱前跟一个小内侍说话。
莫忘见了苏妧,挥手斥退了那个小内侍,迎了过来:“见过苏姑娘。”
苏妧直接道明了来意:“太后惦记太子殿下,让我过来看看,殿下可有受伤?”
“这……”莫忘顿了顿,“苏姑娘还是进去看看吧。”
苏妧听莫忘说话吞吞吐吐的,只以为裴瑧伤的不清,也没多想,一口应了下来。
莫忘转身引苏妧往裴瑧住的房间走,临到房门前提高了声音向裴瑧禀道:“殿下,苏姑娘来了。”
裴瑧本趴在床榻上,身上的一件雪色寝衣穿了半边,右边一侧的肩臂裸.露着,肩上赫然可见一道指长的伤口。
听莫忘禀报说苏妧来了,裴瑧一下子坐了起来,先是手忙脚乱的要把寝衣穿好,可穿到一半,恍惚想到了什么,又手脚利落的把衣服整个脱了下来扔到一旁,再次趴回床榻上,顺便把盖在身上的一床薄被往下扯了扯,头转向内,佯装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后面觉得这一章不太合适,所以改了哈,这能算车轱辘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