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开济来之前舒窈就醒了，她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刚准备从隔间出来，就听到陈开济的声音。
舒窈听到自己的名字，十有八九确定自己成功了，她把耳朵贴到门上，屏息听着陈开济和顾思乔说话。
陈开济笑道：“既然你猜到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陈开济其实也不用跟顾思乔说的，毕竟签合同的时候就说了不插手他选角，可顾思乔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多少也要顾及一下顾思乔的感受。
“这次试镜，我第一步已经筛选过不少人，能来试镜的，都是我觉得长相和年龄还算合适的，舒窈是最后加进来的，我本来也想着随便试镜一下她就完事儿，其他人估计和我想法一样，可是……”陈开济顿了一下，“舒窈从开始表演，就已经入戏，我们先前都不看，可只瞥了一眼，真不是我夸张，只一眼，我们全部都被她带入戏，那一瞬间仿佛她就是桓灵儿，我甚至在她身上看不出表演的痕迹，毫不夸张的说，舒窈的演技浑然天成，是我导戏这么多年，见过的最有天赋的一个演员。”
舒窈听着陈开济这么夸自己，躲门后美滋滋的，虽然不少人夸她，但是她不介意更多的人夸她。
就在舒窈乐得正欢的时候，突然听到陈开济道：“但是……”
舒窈笑容一僵，好话后面最怕跟“但是”！
陈开济道：“我还是想要来问下你的意见，今天也还有几个姑娘不错的。”
办公室陷入了沉默，舒窈的心也跟着提了提来。
良久，舒窈才听到顾思乔的声音：“陈叔，我既然说了不会干涉您选角，那就肯定不会干涉，您是导演，有您自己对每个角色的理解，相信您的选择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最佳结果，我尊重您。”
陈开济松了口气：“那就行。”说完又嘱咐道，“那桓灵儿这角色定下了，我随后把剧本发你，可以让舒窈先看起来，剩下还差几个角色，再有前期准备，估计下个月才能开拍。”
“好。”顾思乔应下，又和陈开济随便聊了两句，陈开济便要告辞离开。
顾思乔犹豫了一下，轻声道：“陈叔，那个……我能看下舒窈试镜的录像吗？”
“好呀！你看看，可真不是我夸大其词。”陈开济说着，从随身的背包拿出摄像机，把所有的都给顾思乔拷了过去，“舒窈试镜的时间应该在中午那会儿，你自己拖着看看吧。”
“好的，谢谢陈叔。”顾思乔谢过陈开济，便送陈开济离开了。
舒窈听着陈开济离开，喜滋滋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虽然后面顾思乔降低音量，她没听清楚顾思乔说了什么，可重要的她全听到了，那就可以了！
顾思乔刚一进门就对上舒窈喜气洋洋的脸，她步子微滞，又状若无事的走到电脑前坐下。
舒窈忙跟上去，在她对面站定，胳膊肘支着桌子，双手托腮，眼中透着几分狡黠：“姐，刚刚是陈导来过了吗？”
“嗯。”顾思乔应了一声，把电脑调成静音，打开刚刚拷贝的视频，拖动进度条，直接找到了舒窈表演那一段。
舒窈见顾思乔不说话，接着道：“我听到他夸我天纵奇才了！”
顾思乔手一顿，按下暂停，目光转向舒窈，她回忆了一下，完全没印象陈开济有说过这个话。
舒窈从顾思乔的眼神里读出了她的疑问，她“嘿嘿”一笑：“陈导不是说我演技浑然天成嘛！简单来说，不就是夸我天纵奇才吗？”
顾思乔抿嘴，想一想，舒窈好像说的也没错。她把目光转回电脑，重新摁开播放看了起来。
舒窈看顾思乔去看电脑，有些好奇顾思乔在看什么，可看人电脑又不好，只能托着脑袋，巴巴看着顾思乔。
顾思乔也看过剧本，虽然她听不到声音，可从舒窈的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来看，也大概知道舒窈演的是哪一段的内容。
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的演出，但不得不承认陈开济的话，舒窈的表演真的是浑然天成，没有表演痕迹，也很容易把人带入戏中。
顾思乔关掉视频，转眼看向舒窈，舒窈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动作，见顾思乔看她，立刻笑弯了眼睛，那一瞬，似乎有星光从她眼中泄出，让人恍然间置身银河，瞬间缺氧。
顾思乔不自在的吞了口口水，别开眼睛：“现在已经下班了。”
“啊？”舒窈不明所以。
“合规部下班了。”潜台词就是舒窈今天没法签约了。
顾思乔关掉电脑，拎上包就往外走。
舒窈忙小跑跟上，直到办公室的门上锁，舒窈才反应过来今天签不成约了。
“今天不能签约了吗？”舒窈可怜巴巴看着顾思乔，生怕顾思乔明天反悔。
“嗯。”顾思乔余光看着舒窈那副模样，微不可查的扯了下嘴角，这才道，“明天上午来跟我签约，顺便给你指定经纪人。”
“好！”舒窈瞬间满血复活。她凑到顾思乔身边，小心翼翼伸手搭上顾思乔胳膊，见顾思乔没太大反应，立刻穿过顾思乔臂弯，挽上顾思乔的手臂。
顾思乔步子一顿，看了一眼舒窈挽着她的手，又将目光转向舒窈。
舒窈看着顾思乔，“嘿嘿”笑了一声，胳膊上却又加了几分力道，仿佛生怕顾思乔逃脱一般。
顾思乔戒心重，很难和人成为朋友，可仅有的几个朋友，却是实打实的生死之交，在书中对顾思乔重建属下，起了很大的作用。
舒窈的身份在和顾思乔的接触上本就处于劣势，她要不没皮没脸点，恐怕一辈子都接近不了顾思乔。
“姐，怎么不走了？”舒窈歪头看着顾思乔，故作不解。
顾思乔收回目光，她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更不喜欢别人缠着自己，可却又莫名的没有让舒窈松手。
进了电梯，顾思乔直接按下负二，舒窈见状，忙取消了，又按了一楼。
“姐，今晚我们不回家吃饭了吧，我请你，就当庆祝我试镜成功怎么样？我来的时候看到……”舒窈刚准备说她看到的一家店面不错的餐厅，顾思乔已经再次按下负二。
舒窈见状，知道多说无益，她今天也烦顾思乔够多了，要是再得寸进尺，她担心顾思乔会让她自己回家，毕竟，小区打不到车，可公司门口随随便便就能拦下车。
一路上舒窈闷不吭声的跟在顾思乔身后，上车了，系好安全带，也依旧乖乖的一言不发。
顾思乔侧目看了眼身边乖顺的人，有些新奇舒窈此时一没有之前的嚣张跋扈，二没有今天的厚颜无耻，现在这么安静的坐在这里，竟然让顾思乔生出几分不忍心。
顾思乔沉默地发动了车，缓缓往家开去，却在回去的前一个路口转了弯，把车停在了一家私房菜馆前。
舒窈看了眼窗外，发现是陌生的地方，她看向顾思乔，顾思乔已经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姐……”舒窈刚准备问这是哪儿，就听顾思乔道：“不是要请我吃饭吗？还不下车？”
舒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