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盈盈一口气买了四串,一串给了宝儿,一串给了高世则,剩下两串打算带回去送给许湖和崔嬷嬷。
崔嬷嬷最近很老实,合该给她些奖励。
高世则看着腕上的念珠——是秦盈盈硬给他戴上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难怪官家这么快就对她放下了戒心,这个“太妃娘娘”,是块冰山都能被她的笑容和善意捂化。
高世则知道,秦盈盈明面上买了四串,其实是特意送给他的。
这样的紫檀念珠他母亲也有一串,生前日日戴着,死后由他亲手放到了棺椁中。
看到紫檀念珠他就不由想到母亲的死,想到她蒙受的冤屈。还有母亲在的那几年,他在高家度过的为数不多平静温暖的日子。
关于自己的身世,官家已经告诉她了吧?
事实上,并没有。
秦盈盈只是注意到了他刚才的表情,看上去很想要却又有点纠结的样子。
大概……没钱买?或者没带钱。所以干脆就买给他了。
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回宫的路上,马车堵在了御街口。
夏国使团拉着几十辆马车浩浩荡荡地行在路上。城防卫站在街道两旁疏散人群,北行的车马都被拦住了。
高世则叩响车门,“娘娘,可需亮明身份?”
秦盈盈连忙说:“可别,就在这等会儿吧,还有机会看看外国美人。”
高世则:“……”
秦盈盈和宝儿头挨着头趴在侧窗上,喜滋滋地往外看。
恰好,一辆华丽的马车从旁经过,车篷敞着,里面坐着十来个年轻貌美的外邦娘子,个个穿着五彩绸衣,化着浓重的妆容,戴着亮闪闪的头饰,浑身香喷喷。
宝儿惊得瞪大眼,“娘娘你看她们,胳膊大腿都露出来了,这这这、这也太伤风败俗了吧!”
秦盈盈敲敲她脑袋,“你见没见过男人打赤膊?”
宝儿眨眨眼,“夏日炎热,也是见过的。”
“会不会觉得伤风败俗?”
宝儿想了想,摇摇头,“许多人都那样,习惯了。”
秦盈盈道:“那你说,凭什么男人打赤膊习以为常,女人露一露就是伤风败俗?”
“也对哦。”宝儿愣愣的。
秦盈盈严肃道:“宝儿你也是女子,可不能存着这样的偏见。”
“嗯!”宝儿受教般点点头,“奴婢记下了,绝对不会再笑话她们,若听到别人笑话,就像娘娘这般顶回去。”
“这才对嘛!”秦盈盈笑着眨眨眼,“再说了,女人不美男人不爱,你看她们那娇艳生姿的模样,男人就喜欢这样的——是不是啊,高侍卫?”
绝!对!不!是!
高世则撇开脸,看都不朝那边看上一眼。
秦盈盈和宝儿忍不住笑。
突然,前边传来一声孩童的啼哭,继而是响亮的鞭声。有妇人的声音夹杂其间:“娃子不懂事,大人手下留情!”
又是一声鞭响,伴着不甚熟练的大昭官话:“梁国相的车驾都敢冲撞,你们这两条贱命也不必留了!”
“请外使高抬贵手!”城防兵边呼喝着边往这边赶,怎奈人群太挤,一时间过不来。
那个侍从官和旁边的人对了个眼色,就像没听到似的,再次狠狠地抽下一鞭。
孩童哭得凄厉,女人痛呼出声。
高世则皱眉,“娘娘,此事恐有内情。”
夏人再嚣张,也不该在大昭天子脚下闹事。更何况,夏国宰相梁逋根本没在使臣名录中。
“管他内情还是外情,救人要紧!”秦盈盈又急又气,“给我打回去,千万别客气!”
“臣遵命!”
高世则飞身而起,横踢一脚,登时把那名逞凶的侍从官踢飞出去。
近旁的百姓大着胆子上前,七手八脚地将那对母子扶了起来。
夏国侍从官则是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起不来。
不知谁上前一步,“不小心”踩了他一脚,那人正要咒骂,突然又挨了一脚,继而是接连不断的好多脚,直把他踩得想骂骂不出口,想爬爬不起来。
众人齐声叫好,其中不乏阻在人群中的兵士。兄弟们认出高世则,纷纷松了口气。
马车中伸出一只手,拇指上戴着一枚红色的玉扳指,血凝的一般,“这就是大昭的待客之道吗?”
“对待不同的客人,自然有不同的法子。”秦盈盈扬声道。
一个官员模样的夏人冷声道:“梁国相说话,岂容你一个无知妇人插嘴!”
“太妃娘娘在此,看哪个猫啊狗啊的敢放肆!”宝儿比他声音更大,“外邦来的猫狗也一样!”
“你——”夏人面色涨红。
秦盈盈笑眯眯地拍拍宝儿的头,“乖,可别这么说。”
“猫猫狗狗那么可爱,他们也配?”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霸气外露的太妃娘娘呢!
什么?
官家说他戏份很少,等着,明天给你安排一整天的!
带资进组的高总裁:[冰山脸.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