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继续。
她定了定神,伸手摸了摸蓝鲸光滑的面颊。或许只是因为动物亲和吧,蓝鲸也亲昵地往她的怀里蹭。
岑歌抛开不堪大用的一袋沙土,抱着蓝鲸,对着她的腮问道:“能帮忙送我去水属性灵力的入口吗?”
蓝鲸躬身再三,点头的意思,四周粘稠的水,在它的尾巴摇摆之下,就像是被小孩子放在盆里玩的水,哗啦哗啦着被挤到一旁。
岑歌也不再犹豫,努力爬在蓝鲸的背上,抱好它的背鳍,往下沉去。
……
阳光照不进深海,于是鱼自己创造光芒。
有鱼群顶着亮堂堂的白光游过,也有水母一身七色光彩晃悠漂浮。
一袋沙土在视线的上方漂浮着,慢悠悠往下沉。沉的速度比蓝鲸慢多了,倒显得沙土是在往上浮。
沙土再上方,流光溢彩的各色鱼虾,像是银河一样铺满暗蓝色的海幕。
岑歌歪着头看着,有些费力,但还是移不开眼。
直到蓝鲸叫着提醒,她才意识到,已经到海底了。
到海底了。
岑歌定定神,和蓝鲸来一个亲密的拥抱,好好告别后,才走入灵脉内部。
海水并没能进入灵脉,岑歌走进去后,感到一身清爽。
而后,提起心神,观察灵脉内部。
只见灵脉内白光肆意,灵石像小灯泡一样亮着光。水属性灵力散发出灵石,
稍一吐纳,就有澎湃灵力争锋着往丹田中汇入。
但灵力是水属性的,需要丹田灵根进行过滤提纯,一瞬间,丹田内被水属性占据,原有的那点灵力汇集成的金色小池登时不够看,都要化为白雾,才能勉强压制住。
岑歌默默把呼吸吐纳都转为内息。
水属性灵脉虽好,但不适合她。
四处都是白光,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堵路的灵石。
岑歌拿着凡剑探探路,东敲敲,西探探,总算是勉强往灵脉深处走去,且不撞墙。
灵脉内的路并不是人工挖掘的,而是天然生长的,一些灵石常年得不到灵脉核心的灵力滋养,将灵力逸散完之后就会沦为飞灰,留出空隙。
空隙未必够大,但在前有越戈开路的情况下,只要找到进入核心的入口,就能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
一路上并无阻碍,到最后甚至连坑坑洼洼的路都没有,完全就是一条平坦通途——
前方有一层透明的薄膜,无法行进。
空气忽然粘稠起来,岑歌心生不祥之感,摸出口袋里的随便一根草药木梗,往前扔去。
有无形的屏障挡住了木梗,它弹了回来,在白色灵石铺就的地面上滚了两滚。
她走过去,捡起来,朝身后再一丢——
结局却不是完全一样,木梗在弹回来的时候,绿叶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
这是她没有见过,原身没有见过,《婳心》和《至道无情》都没写过的奇技淫巧。
岑歌:“……”
岑歌:“天道你还在吗?我打个申请,看一眼越戈为男主的那本小说?我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妖,一点穿书者的尊严都没有啊!”
天道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岑歌呼了一口气,努力冷静下来。
她本来也是乍见吸生命力的透明薄膜,心里炸了一下,吐槽两句。
吐槽完了,还是该收敛心神,好好想想法子。
用灵石砸?能在灵脉里铺张开的薄膜,似乎就是靠灵力的运转,持久吸纳生命力。
岑歌扔了一枚灵石,果然,薄膜挡住灵石的时候微微一亮,就把灵石里的灵力吸了小半,薄膜本身倒是愈发柔韧了。
用剑气去劈?
可以是可以,只是,剑气需要以灵力为媒介运用,而在水属性灵脉内,她得不到灵力补充,没有慢慢试错的机会。
眼下,内息术也在缓慢消磨她的灵力……
只能、也是必须,一击击破!
岑歌深呼吸一口气,从储物袋里拿出剑——
“岑炽凤要哭的,”她身后传来吐槽声,“你一个赤炎峰的丹修,能哄一条傻鱼送你下来,能为了戏无衡能把剑术练得这么好,丹修本职的丹药反而得找岭南帮忙炼。”
岑歌回头一看,被薄膜挡住的前路,有一个人志得意满地站在那。
被水属性灵石的白光衬托的明黄长袍愈发张扬鲜艳,隔着一层薄膜看着她,不掩饰他的贪婪肆意。
越戈,一个看着猎物进入牢笼的猎人。
他的手上拎着饵食。黑袍,散发,皮肤苍白,无力地被他拎着,像是拎着一具尸体……
“岭南不行了,”他的平静中压抑着一分无法解释的兴奋,“莫名其妙地开始发烧,昏迷,以至于我把他混入沙土堆里带出来,毫不费劲。”
岑歌克制着自己的感情流露,只平静到近乎冷漠地问着:“所以他现在还是晕着的?”
“当然不只是简单的晕过去,”越戈黑魆魆的眸里亮着诡异的光,“他的体质很诡异,我自然是要多喂一些迷药,让他晕得更久一点。”
“我还以为你已经杀了他。”
“杀了他?怎么可能!”越戈大笑,“那你就没有了顾忌,现在也不能老实乖巧地待在牢笼里陪我聊天了。”
总之岭南还活着就行……
“你现在肯定要听解药,要听我怎么才肯放过岭南,对不对?”
“嗯。”岑歌也没否认,她还是要听听越戈的筹码的。
和目的明确的疯子说话,某种程度上也挺轻松的。
“把储物袋都解下来,扔到一旁去,对,包括你那把红色的剑……你可不就像是一只松鼠吗?逼急了也会咬人,我不做防范怎么行呢?”
岑歌没有反对,甚至可以说,相当老实地把四个储物袋都解下来,扔到不远处的地上。
魔焰剑……依旧作为一枚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把戒指也摘了,”越戈命令道,“我见过它,在你和戏无衡亲密无间,旁若无人的交流之后,它变成了那柄红色的剑,坏了我的好事。”
岑歌深呼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冷静不笑出来。
脑海里,魔焰剑已经在抗议了:%……*&……
魔焰剑很生气,他觉得越戈小瞧了他这个独立自主能自发砍人的魔剑。
所以……这柄剑是能远程控制的啊。
岑歌崩住脸上的神情,冷冷道:“你先保证岭南的安全。”
越戈还是笑着的,洋溢,像是冬日的阳光,凭空予人凉意:“你没有其他选择,只能祈祷我能对他施加善意。”
岑歌:“……”
越戈轻轻松松地拎着岭南,像是拎着一根已经朽烂的木头:“灵力是没有用的,这个透明的牢笼会吸收灵力,任何符咒都反而会让牢笼加固。”
岑歌心道,那他为什么会恐惧她的储物袋,她的魔焰剑呢?
越戈只觉胜券在握,笑着解释炫耀:“在你眼前的是逮捕灵兽的一种阵法,我也是做了不下万次才学成的。“
岑歌:“……”
“牢笼很快就会完全开启,吸走灵兽体内的灵力。灵兽在牢笼里焦躁不安,左支右绌,体内的灵力会以更快的速度吸走,因此昏厥,几近死亡。这时,便能轻松将灵兽征服——灵兽甚至会对把它从牢笼救出去的我心怀感激。”
岑歌强笑道:“我现在离死可还远着呢。”
越戈的目光露骨地黏在她身上:“萧婳失去灵根后的样子我也见过的……”
“懂了,说到底还是见色起意,就别给自己贴金了——”岑歌点点头,摘下戒指往储物袋上一丢,“不废话了,先保证岭南的安全。”
越戈提了提岭南的身子,笑道:“他还能撑一会儿,不急,我先给你打上烙印,然后就送他上去,怎么样?”
岑歌努力竞选奥斯卡奖,偏头,犹豫。
越戈大笑:“我说过的,你只能祈祷我的仁慈。”
岑歌:“……我知道了。”
岑歌:魔焰剑准备。
魔焰剑:%&……*¥!!!
岑歌:虽然听不懂,但知道你很自豪。
魔焰剑:¥……%&……!
越戈随手把岭南扔到一旁之后,像是一只得胜的公孔雀,志得意满,意气风发,就要往牢笼里走来。
快踏入时,他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小虎牙亮着寒光,他站在原地,只狞笑着:“你很兴奋吗?期待我踏入牢笼吗?你的魔焰剑是飞剑,你当我不知道吗?老实点,不要控制你的魔焰剑,毕竟,岭南身上的迷药还没解哦?”
岑歌:“……”
越戈的笑意张狂可怖:“为了克制岑炽凤送你的清心丸,我这次的迷药,特地选的是性寒的,除了我的解药,无物可解。”
岑歌:“……”
“所以你要老实点哦?我特地选了能迷倒三只斑斓虎的药量,保证岭南不会自然苏醒。”
岑歌的目光,渐渐由克制出的冷漠,转为疑惑愕然。
她慢吞吞地开口了:“我知道了,白天的时候,岭南没和我一起离开……”
说着,她流畅地换了说话对象,“就是因为越戈在暗地里盯着,所以你不敢离开,怕越戈又把萧婳救走,对吧?”
她的聊天对象,岭南,说不清是疲倦还是困顿的赤色眼眸朝她弯了弯。
他的手上拿着一柄冒着紫黑气息的短剑。
岑歌看着……很眼熟。
岭南沙哑着声音,勉力撑出笑,小声解释道:“萧婳哭着给我的,说她没有诬陷我,要给我赔罪。”
岑歌:……
没有系统,没有攻略目标的萧婳,感觉忽然变成傻白甜了?
但,这柄短剑,她也明白来源了。
——就是合心蛊的子蛊啊!
虽然她到现在都没有明白,合心蛊的子蛊为什么是依托于短剑上。
但眼下,越戈被短剑刺了一记,满是紫黑魔气的子蛊迅速爬满全身,很快就爬上印堂,眼见着就要不行了。
岭南眼睛赤红,只微笑看着岑歌,气息细弱:“不用管迷药,我的心魔自小就有,小时候又不好用药,自己扛下来,也早习惯了。你……不用担心。”
越戈听着,神情愈发惊恐又狰狞:“岭南,你竟敢私存魔域用具,还有心魔……岑炽凤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的!!”
岑歌听了皱了皱眉。总感觉越戈还知道些什么……
她定了定神,抚了一把手腕上的紫黑葡萄缀珠银镯,终究没有帮他绑定母蛊的意思。
越戈毕竟……死有余辜。
只是消息而已,不说其他人,戏无衡的消息不比他灵通吗?
下一瞬,越戈全身被紫黑色子蛊覆盖,咽气了。
再下一瞬,岭南松一口气,也又一次晕了过去。
岑歌努力确认岭南的安危,见他胸膛微微起伏,勉强松一口气。
但是,空气中的粘稠感依然在,甚至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已经开始吸纳她体内的灵力。
她忽然意识到,事情还在原点,甚至变得更差。
她还是要想办法,离开这个牢笼。
作者有话要说:我去吃水煮活鱼了!
我这边现在已经开始返工潮了,许多餐饮店都重新开了。
终于能叫外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