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歌捂住自己的脸(尤其是眼睛),感到世事莫测。这场去魔域的探险,前半段很可能会变成郊游……
岑歌还是客套着关心下程月:“你是要去治什么病?”
程月羞红着脸,跳下莲花,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你的心好,我也不瞒你……我得了没男人会死的病。”
岑歌满头问号:“啊?”
程月羞的脸更红了:“日日都要……亏得有谦渊大师在,我才能站在这。我不瞒你,到南周国后,谦渊会带我继续前行,到魔域去,抓个魔族人,用魔气给我以毒攻毒,以求痊愈。”
岑歌困惑的眨了眨眼,不太能理解她得的是什么症候。
【你真的不知道吗?】天道忽然说话了。
“……不知道。”
【程月是女主,得一点世间罕见的病,很奇怪吗?】
“……”
“男主是谁?”
【谦渊啊!他的男主光环那么夺目,你也看到了!】
“神特么男主光环……那不是光头吗?”
鉴于岑歌对谦渊为主角的小说真的一无所知,天道大发慈悲,给她一句话梗概。
【这是一篇起点种马爽文,男主是一个日系和尚,度化了无数女主。】
“神特么日系和尚!神特么度化!!”
岑歌不想问原身在里头是什么配置了,绝对是陷害女主被反杀这种标配……
反正和她没关系。
天道开小灶完毕,在现实里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岑歌回过神,给程月潦草的点个头,表明自己知道了,就晃晃悠悠的站到魔焰剑上,表示可以离开了。
如果不知道程月是女主,她可能还会表示一二,她的魔焰剑里有魔气,或许可以凑合用。
但程月是女主,谦渊又已经有了办法,事情本身也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她不需要暴露自己魔焰剑的本质,给自己添来麻烦……她现在安静当个路人甲。
她甚至想脱队。
蕴悯却也拿出一个莲花法宝,朝她道:“一起坐吧。”
岑歌刚想拒绝,御剑挺自在的,蕴悯却又说:“也方便解释一些事。”
岑歌问道:“你要解释什么?”
蕴悯垂了下眉眼,“岭南的事。”
“…………”
岑歌最终没有退队,坐上了蕴悯的莲花法宝上。蕴悯的莲花法宝能分出一朵小的莲花,像是摩托车副驾驶座,她坐的还算舒坦。
一行四人即刻出发,稳定又迅速的朝前飞去。千山宗的山门前方不远处就是居于山麓的千山城,附属于千山宗的凡人城镇。
蕴悯垂眼笑着,笑意飘渺如佛意,“你先看看千山城。”
岑歌便随意去看……然后震惊了!
只见街上人行如沸,俱衣着鲜亮。而街旁的民居也屋瓦俱新,且盖了三四层,有现代城镇的样子了。
看的认真一些,她能瞧见,一家餐馆的后厨里,有人给厨师发灵石,让厨师的身上立时迸发出火属性灵力来。餐馆后院落中的一个小女孩正笑嘻嘻的用木属性灵力催一粒种子发芽。
他们的灵根都不太好,只是炼气一层的水平,但他们很开心。
但岑歌感慨之后,不太明白:“我看这些……是想让我感悟什么吗?”
蕴悯和缓道:“众生皆苦,切莫偏执。”
岑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蕴悯只用他不动如山的眼神看回去。于是岑歌发现自己的心在不安的跳动。
“我不明白,”岑歌扭头道,“这和岭南有什么关系。”
蕴悯叹笑道:“你懂。”
岑歌咬了一下牙:“佛理说四大皆空,但我只是个凡人,有情有痴……我不会在一无所知拢手垂立的时候就说自己看淡一切,无欲无求。”
她要补偿岭南,只是因为她自己想,她自己心里过意不去,不是看淡洒脱之后就能安心撇下的。
蕴悯瞧了她一眼,眼眸中一瞬间有奇异的色彩……比谦渊的光头亮的多。
只是一闪而逝,岑歌也不在意,跃动的情绪就像一条入湖的鱼,倏忽不见了。
蕴悯点点头,说回正题:“我见过岭南。”
岑歌看着他们在天上飞,绕过千山城的内城,朝西南方向飞去。眼里是郊区富有生气的广袤稻田,耳边是蕴悯平和的说话声。
“十年前的门派大比是在南周国,我也有参加。比完了之后,青溪峰的峰主兰茶请我们慈溪寺的佛子去千山宗,帮忙给一些比赛中受创以至于灵台紊乱的弟子梳理灵识。千山宗海纳百川,只在佛道法理这些差了一筹,会请我们去帮忙。
“有的弟子情况比较复杂,要送回门派去,我就被请去千山宗里,帮忙看看。
“岭南那时候还不大,十来岁吧,小心的拉着我的手指头,问他自己有没有救。”
岑歌一时间听进去了。
……小时候的岭南吗?
“我看得出来,他身上有魔域的血脉,血液里又有狂蛊的魔气,吃药是可以压制的,但他一直以来都是靠天资质的火灵根强撑。
“但他说,师父不让他吃药。”
“…………”
片刻的沉默。
那时候,师父有很多种办法哄骗岭南,让他咬着牙辛苦支撑,最终得到一个完整无缺、没有被药物侵蚀受损过的灵根……给她。
“他的病其实有救,血脉用魔药以毒攻毒涤荡去,蛊虫的残存也可以用灵药辅助着排出去。但灵药珍贵……”
岑歌小心问道:“是千年雪莲这种级别的吗?”
蕴悯道:“差不多。”
岑歌心道,岭南如今在冰棺里躺着,源头归根到底还是在她身上。
蕴悯平静又悯然的往下说:“我的眼睛能看到人的血脉轮回,发现他是魔族血脉后,问兰峰主。兰峰主唉声叹气,说是岑峰主管他,并且不让别人插手,我就没有管了……阿弥陀佛。”
岑歌小声道:“我以为你会救他。”
语气里没有责问,蕴悯的语气便依旧平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强行插手,命数就会诡秘难测。我不会干涉。”
岑歌想了想:“只会事后超度?”
蕴悯抬眸,含笑看她,语气中甚至带着些赞叹:“孺子可教。”
“……”岑歌问道:“然后呢?”
蕴悯道:“我们可以去岭南的母亲家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