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今日沈摇星本来想着可能也快离开郊隍城了,打算多存点银两,揭了个高额悬赏令,恰好走到北区时便撞见了那刑犯。
高额刑犯果然与普通那些不同,轻功不算差,飞檐走壁完全不在话下。
两人就这般你追我赶,在城北区的屋檐上转了一圈,若不是被隐约的血腥味与吵闹声吸引,那刑犯早便是她囊中之物了。
在看到下面那熟悉的身影时,沈摇星是惊讶的,不知何时开始,她感觉去到哪都能碰见这人,两人之间有一种莫名诡异的缘分。
啧啧,该是孽缘才对。
沈摇星撇嘴,抱着双臂看戏一般看着下面,没过多久他们便打了起来,看着男人被人打得节节后退不禁蹙眉。
不该啊,这人平时那般厉害,且出手招招致命,怎如今只晓得往后躲。她眯眼打量着男子挥剑的招式,好似有些力不从心。
很快,她便从四个老女人的口中晓得了原因。
虽不知晓经过如何,不过这人好歹也帮过她,总不能这般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弄死不是。
沈摇星舔了舔上嘴唇,视线落在脚下的绿瓦上,弯腰徒手拆下两块,横着朝那四人撇去,人虽老反应倒挺快,见被躲开,她可惜的咂吧了下嘴。
继续扒拉着青瓦嗖嗖嗖往几人丢去,直到确定离男子有了安全距离才停了手。
“谁在那?!”中气十足的厉喝。
沈摇星身影一顿,丢了瓦块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到屋檐边缘蹲下身子对着下面的人煞有其事地道:“你们这般以多欺少未免太过分了些。”
大长老目光阴毒,“你是何人?”
“我?”沈摇星摸了摸后颈,老实道:“我就是一个过路的人。”
这般说也没错,她就是寻了声音好奇才过来瞧瞧的,若不然她现在该抓那刑犯去领赏了。
大长老阴笑一声,眼含杀气,“你可知晓这是什么地方?敢胡乱插手本门派之事小心死都不知怎死。”
沈摇星不语,视线转向他们不远处的地方,一群穿着统一的男女正围着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攻击,数量上占了绝对的优势,还有个别武功不差,硬是将黑衣男子拖住,绕是地上倒了不少也没能冲出重围。
视线再次转回几人身上,张开双臂轻盈地跃下高楼,刚好便在男子身旁站定,沈摇星有模有样的朝四人拱手:“晚辈别无它意,只想恳请几位老前辈能放他一马。”
说罢又快速念了一句:“只要你们点头我就立马带人走不碍眼。”
大长老布满褶皱的脸上阴沉一片,耷拉下的三角眼仿佛浑浊不堪的泥潭,凶光毕露,皱巴的嘴角冷笑:“他必须得死,至于你,方才还想放你一马,现在你也休想活着离开这!”
看来谈判失败,沈摇星抿了抿嘴,视线偷偷打量了一番四周,唯一可逃的地方便是他们身后那阁楼顶,她瞥了眼目露凶光的几人,压低了嗓音对身旁人道:“你能跃到楼顶上吗?”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沈摇星秀眉微拧,不解地抬头看去,发现男子也正在看着她,玉白无暇的脸上泛着诡异的红晕。
两人视线对上的一瞬,江明月有些不自然的撇开脸。
两人距离很近,他胸腔处跳得愈发不可收拾,靠近少女的半边身子更是一阵酥软无力,江明月从未感觉如此失措过,呼吸微促,握着剑把的手指紧得发青,脚下试图往旁边挪些。
男子撇开脸未曾看她,还往旁边小小挪开半步的动作在沈摇星眼里无一不是对她的嫌弃之意。
......艹,早知道就不该多管闲事。
心里虽是这么想,可沈摇星也没真打算一走了之,只是脸色差了些,“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她身上很臭还是如何,都这般处境了还不忘在那装模作样。
江明月喉结微动,低垂眼睑掩去眸中阵阵涟漪,浅红的薄唇微抿,不着痕迹的喘了口气,清冷的嗓音透着一丝软意:“......我中毒了。”
潜台词就是做不到。
沈摇星咂吧了下嘴,望向不远处的几人,手下意识摸向自己别在腰间的障刀。
走不了那真的只能打了。
少女突然往前面走了两步挡在男子身前:“自己顾自己别妨碍到我。”
显然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
这般狂妄的语气他该是嗤之以鼻的,江明月抬起左手贴在心口处,不知为何这儿从方才开始便狂跳不止,震得他手心发麻。
定是中毒所致,他想。
那边沈摇星已经和四人打了起来,几人手中的刀鞭宛若游蛇,灵活不止还很毒辣,锋利的末尖在她衣裳上划开了几道。
障刀又只适合近战,几人甩那夺命鞭根本靠不近身。
沈摇星咬牙,在四道鞭子甩来之际后仰躲过,侧身一翻往旁边避开迎面而来的刀鞭,躲得实在烦了,她举刀直接挡住横抽而来的刀鞭,鞭子绕着刀过了一圈,手中的障刀用力一转,卡住了刀鞭的一处节眼,本意是想将人拽过来的,却未曾想刀直接便将利鞭一分为二。
锋利程度沈摇星还是第一次见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