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被一声尖叫猛地惊醒,笪歌睁开眼来,眼前一片暗色。
或者说她的视线被遮住大半,目光所及之处只能看到两个小小椭圆映出的星空,其余皆是一片黑暗。
奇怪,为什么她头不疼呢?!
“啊啊啊,这种时候怎么还有这样奇怪的生物啊?!”又是之前的那道声音,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女孩子。
“别...别管我了,绘莉快逃!”一道较为虚弱的年轻男子的声音。“咳咳......”
听他的声音好像不太对劲的样子。
笪歌就坐起身把戴着的头套拿下来。
“啊啊啊怪,怪物的头被怪物自己拿下来了!!!”那少女尖叫道,“不不不,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她又在碎碎念着,“我,我该怎么办,呜呜呜......”竟是哭了起来。
“啊啊啊怪物是,像,像,像人的满脸血的人啊!”那少女磕磕绊绊地说道,看到被血染红半边脸的笪歌,她腿一软,就这么跌坐在地上,手想撑着自己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整个人都不住地颤抖,满脸的绝望,似乎她看到的笪歌是什么洪水猛兽吃人的妖怪那样。
“对不起,哥哥,我太没用了......”穿着以橙色为打底色的又印上深绿色和浅绿色格子条纹的和服少女瘫坐在地上,她缓缓地闭上眼睛,眼泪却越流越多。
“别说丧气话,绘莉!快逃,只有你,只有你必须活下去!就算我死了我都不会让你被吃的!”笪歌不由得向声源处看去,一个脸上还稍带些稚气的少年也是穿着像和服般的服装,他正举着一根约有两米长的有一电线杆粗壮程度的木头抵着他对面的......
哎呦我去!
这什么东西长得这么别致,当年女娲大大捏你的时候手抖了还是完全没设计图就随意捏你来人间凑数的,这,这是人类的长相?!
这眼睛鼻子都长的歪的天南地北的恨不得彼此见不到彼此似的,敢问您熬了多少个夜晚,这头秃的简直是究极地中海了,还张嘴那不能描述的器官甩来甩去,牙齿也尖锐的能直接追着牛羊生啃了吧?!
笪歌眨巴眨巴眼,她面露不解。
哎,不是,这场戏还没完?她晕倒之前,应该会被人送走吧?!大家都是同学,不至于这么冷漠,还让她带伤表演吧?!
看着那年轻男子手臂上,背上,腹部都是抓伤,还有大腿还在流血却还在咬牙坚持,虽然还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上来这个小姑娘就喊她“怪物”,怎么她现在像是在郊外,怎么她不在医院等等等等,但是现在能做的事就是——
笪歌把自己拿下来的老虎头套抡了几圈,然后朝和年轻男子对峙的不像人类的生物丢过去,成功砸中那个生物,引起了那个生物的注意。这突然的变故让在哭泣的女孩子还有在抵抗的男孩子具是一愣,年轻男子愣了一下,接着怪叫一声,就要反压制那个生物了,女孩子泪眼朦胧地看向笪歌,脸上满是错愕,还哭的打了一个嗝。
“我说,你们社团也够了吧?是是是,我可能打扰到你们投入了,但是那个男孩子看起来要累到体力不支了,这个小姑娘也哭的要昏过去了,你们化妆技术这么好的?那个人都不像人类了你们......”笪歌还没说完,一道黑影就闪现着在笪歌的面前,是那个生物!它居高临下地看着还穿着嫩黄色老虎玩偶服装的笪歌,直接把她给扑倒了!
原来不是男子爆发了力量压制那个生物,而是那个生物脱身来攻击笪歌!
“卧槽!你干什么?!”笪歌脸上的惊讶还没有收回去,就愤怒道,“这个玩偶服多么重穿上重心还不能保持好,我一倒很难起来的,你.....喂!”四面八方都是拍打的感觉,把笪歌拍的晃来晃去,幸而这个玩偶服的质量是真的好,也是真的很笨重,老虎头套很大,但是接口很小,那个生物扑倒笪歌的同时,笪歌为了保护自己,就把头缩进去了,她正想跟“人”讲道理,这个时候那只惨白的手,就要伸进来,那个生物终于发现了有个口子能伸进手去抓她。
笪歌本能的感觉到很危险,心里涌上说不清道不明地恐惧,就奋力把自己向下一转,连带着趴在玩偶外套外面的生物和她就这么一起滚啊滚的一直往下面滚过去。
而在自己的哥哥脱离危险后,被叫做绘莉的女孩子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跑向她哥哥,急着问着自己的哥哥有没有事,回过头来想跟那个或许是穿着怪异的但是是人类的女孩子说话,毕竟算是她帮了哥哥一把,想着要说些什么,就惊恐地发现她和那个鬼滚下坡去了!
或许是这坡太陡,或许是加速度很够,那只鬼竟也没能挣脱出来,就这么跟着笪歌一起滚下山坡去。
即使这个套装很厚,但是她又转了不知道多少个三百六十度,路上还老磕着小石子一直颠来颠去,人晕的眼冒金星了。简直比坐一百八十度大摆锤还晕!
然后他们撞在一棵榕树上,正好是那个生物的那一面撞到树背上,但是笪歌受到的作用力也不小,她成功被撞的昏过去了。
那个鬼也是缓了一会儿才颤颤巍巍的起身,晃了晃头,视线不再有叠影后,整只鬼也是清醒过来,战斗力依旧。
它就要朝着笪歌下杀手,被一根扔过来的木头给阻止了。
绘莉搀扶着她的哥哥勉强一路小跑过来,一人一鬼都晕了一会儿,这才给了他们时间赶过来。但,毕竟鬼的身体素质和战斗力强于普通人,即使这是只没有心智只有原始的进食欲/望的鬼,可能没吃几个人,也依然比普通人强上些许。这一木头下去差点又砸晕了这只鬼,就像人这么滚来滚去又死命一撞,头磕着碰着不得脑震荡还有其他的问题么,对这种还没有进化的鬼也能影响到它。
绘莉的手止不住的抖起来,抽/出别在哥哥腰间的斧头,她挡在哥哥身前,举起斧头,眼里是压不下去的恐惧。她嘴唇都在颤抖,眼泪又要争先恐后地流出来,就像她鼓起的勇气也在嘲笑她般,摇摇头就要散去。
那只鬼就这么朝绘莉兄妹冲过来,绘莉闭着眼睛,“呀!”她吼了一声,就这么把斧头给扔了出去。
她的哥哥也因为大腿失血过多,且又激烈的运动,他们跑过来,他早已体力不支,没有力气去跟鬼对抗了。像是认命了般,两兄妹都闭上眼睛。
预想中的被撕裂被咬的痛楚迟迟没有落在他们身上,两人还是不敢相信,心里却忍不住升腾而起几分希冀。
难道我/妹妹真的一斧头打中了鬼?!
像是准备好了无论情况有多么糟糕都能忍受似的,他们睁开双眼。
接着倒吸一口凉气。
“这就是鬼啊?”她喃喃道。
“嗯,还挺吓人的。”
你不觉得你拎着还带着血的斧子一脸的风淡云轻,毫无表情地说着这样的话更吓人好么?!
你这样真的合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