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强行禁锢,无力逃出生天的绝望少女就出炉了。
崔晋庭看得血都不敢淌了。瑶华此时已经不能开口说话,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崔晋庭手一颤,把匕首抖掉了,连忙划拉回来双手握住。
瑶华走到门前,用腿去踢门,开始声音还小些,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外面的人由远及近,听起来倒像是这屋里一直有响声似的。
来的人是瑶芝和几位夫人,后面带了不少仆妇,还有薛居正和几个青年公子,里面还有那位王公子,就是崔夫人王氏的亲侄子。
薛居正满面铁青,他就算没长脑子,一看这个架势,也知道崔晋庭是被人坑了。但既然拦不住这么多人,他怎么也得赶过来,看能为崔二做点什么。
瑶芝义愤填膺,“这好色无耻之徒,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在这上巳节还敢公然搙人!”
薛居正不好去拦她,心里将她骂的狗血喷头,什么叫最毒妇人心,他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
听到前面院子里的异响,瑶芝心中一喜,大喊一声“华姐姐”,就奔了进去。
薛居正这时也顾不上礼仪了,赶紧抢去前面,“这门为什么是从外面反锁的?”
瑶芝不管这个,喊了一声,“华姐姐,你可在里面?”
瑶华连忙嗯嗯了两声。
瑶芝连忙取掉外面卡住了门的铁环。屋门被猛地推开,众人看到了一个衣衫齐整,但是被封口束手、泪流满面的和瑶华。
瑶芝呆愣在当场,完全反应不过来。这么会这样,不是说那份催-情香异常霸道吗,怎么会完全没事?
瑶华朝薛居正看了一眼,薛居正连忙上前,几下给她扯掉了背后的束手粗布。“和娘子,请问谁把你抓来的?”
瑶华双手得了自由,一把扯掉堵在嘴里的汗巾,喊道,“快去救人,再不去他就要死了。”
莫说瑶芝反应不过来,薛居正也快反应不过来了,只能顺着瑶华指的方向,往里面跑,不一会,众人就听他惊呼一声,“崔二,崔二,谁把你伤成了这样!”
瑶华抖成了一团,眼泪噗噗而下。有一位夫人终于忍不住问,“和娘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瑶华虽然哭着,口齿伶俐一点都不打折扣,“我方才在梅林里散步,突然被两个仆妇抓到了这里来。她们把我丢进了这里,在外面反锁上门,就走了。我这才发现里面有一位公子。那公子好生吓人,二话不说就拿着匕首往他自己身上捅,还让我躲远一些。”
瑶华一边哭诉一边快瘫倒在地。那位夫人见她实在可怜,忙把手里的帕子递给她,“然后呢?”
瑶华哭道,“我也不敢细问,只好躲得远远的。这位公子刚开始的时候还在怒骂,骂他们卑鄙无耻,居然想出这种招数害人,说他们小瞧了他的血性,他便是死了,也不会背着这种污名去死。”
瑶华说着说着,眼泪实在有些哭不出来了,用手帕捂了脸,抽泣了一阵子,“后来那位公子就没有声音了,他,他会不会被人害死了?”
这等曲折,连戏本子都写不出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有些夫人不禁就看向了瑶芝,这位刚才虽然没明说是谁搙走了她姐姐,但一路上可没少骂姓崔的欺人太甚的。这个,可就蹊跷了。
有些莫名其妙被拖来救人的夫人们,心中隐约明白了什么,看着和瑶芝的眼光就渐渐深沉了起来。
站在瑶华身边的陆妈妈忙道,“华姑娘,我们赶紧回府吧。这事,必须得禀告老爷夫人为您做主。”
瑶华被吓得一抖,高声道,“我哪里也不去。如今这都快闹出人命来了,难不成还不报官?我现在走了,我的名声,我的清白,谁能说得清楚。好歹如今众位都看到了,还能帮我们做个见证,否则,一会散席了,流言蜚语,我还活不活了?里面这位公子为了清白都能去死,我一个女子,岂能因为苟活就不要名声?而且,方才那两个婆子我听着声音还有些耳熟,谁知道到底是哪里来的。我现在要是回去了,被人逼死了挂在梁上,这位公子还如何说得清。我的清白谁给我讨回来?我那幼弟又有谁来照顾?”
她原来说得断断续续,说道后面语气大变,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指着瑶芝,又哭了起来,“原来,原来竟然是……简直欺人太甚。”
瑶芝被她的态度吓得倒退了一步,“与我无关。”
瑶华只恨恨地瞪着她,仿佛要吃人一般。
场中几位夫人面面相觑。和家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京中风言风语早传遍了。今日这场“救姐”,到底是谁救谁,谁害谁,只怕根本就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
薛居正在里面惨叫了一声,“崔二……快,快请御医来。”
众人一听,难不成崔二真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没想到崔二虽然浪荡名声在外,到了见真章的时候,还真的有血性。
众人只好分成了三批,一批去禀告长公主,请御医前来,一批去请崔家人,一批去请和家人。
闹哄哄一顿,消息已经传到了外面去了。方才瑶芝生怕消息传得不够快,已经让仆妇们放出了一些风声,说是崔晋庭酒后发疯,非礼了和瑶华。
结果第一波消息还没传遍,第二波的“真相”就来了。
崔晋庭遭人陷害,不惜自伤以保自身和那位无辜女子的清白,有数位夫人和许多公子们亲眼目睹。薛居正又鬼哭狼嚎地让人抬着血淋淋的崔晋庭在西园里面挪动地方,引得更多的人来观看。
这一下,对于前面的那个传闻,所有人都嗤之以鼻了。但是到底是谁做下的这个事情,到底是和家,还是崔家,还是阮家?
众人纷纷用眼神交流着:兄台,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