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了,何秋水晚上睡觉早就开了空调,就着凉风,裹着空调被,温度刚刚好。
她睡得四仰八叉的,怀里搂着个粉红豹的玩偶,正在大吃大喝不说,面前一排英俊的小帅哥正在给她表演节目真是梦里什么都有。
忽然间她哆嗦了一下,猛的清醒过来,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正在疯狂震动。
她愣了一下,深更半夜的,有谁会给她打电话啊
“喂哪位啊”她眼睛都没睁开,伸长了胳膊摸过手机接通电话,边问边打了个哈欠。
“阿水,我是玥玥,你醒着么能不能帮我个忙”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充满了焦急的女声,让何秋水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她立刻睁开眼,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玥玥怎么了,别着急,你慢慢跟我说。”
黄玥玥人在美国,那边这时候当然还是白天,但她从来不会这个时候联系自己的。
何秋水觉得她可能遇到什么事了,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黄玥玥嗯了声,“是这样,我十一点多的时候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她说我爸不舒服,一直肚子疼,然后我不放心,十二点多的时候又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她说准备去医院了,但是我刚才我联系不上她了。”
“怎么会”何秋水一怔,目光转移到床头柜上,闹钟停在半夜两点。
“会不会是没有听到电话响啊”她试图开解黄玥玥,猜测道。
黄玥玥却笃定的应了声不可能,“我打了三四个电话都没人接,家里头保姆也说他们早就去医院了,阿水,我怕我爸”
她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可是何秋水却已经开始察觉到她的担忧,和隐约变深的呼吸。
眼前闪过黄玥玥父母熟悉的脸孔,他们对她一直都很好的,想到这里,她的心跳也开始加快,“那玥玥,叔叔阿姨去了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看看。”
何秋水边说,边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就往卧室外跑,到隔壁去乒乒乓乓拍老何的门。
老何被她吵醒了,过来开门,刚打开门就听见她对着手机说了句“一附院是吧好好好,我过去看看,你先别着急哦。”
他愣了一下,“什么一附院,谁去医院啦你要去看”
“玥玥的爸爸好像生病了去医院,她妈妈又联系不上”何秋水解释了一句,然后哎呀一声,“老何,你小电驴借我开开啊”
店里有一辆小电驴,老何专门用来送外卖的。
老何把钥匙给她,不放心的问“你脚能行么我同你去罢。”
“不了不了,都两点了,再过一会儿天亮了你又要干活了,多睡会罢。”何秋水接过钥匙后摆摆手,“放心罢,那么近,走路都不用多久,我没事的。”
老何还要坚持,何秋水却已经转身走了,他想了想,知道晚上这条街上还有巡逻的,虽还有些担心,但也没有跟着下去。
何秋水下楼找车,刚推出来,就听见有个人咦了声,“阿水你大晚上不睡觉,要去哪里啊”
她愣了一下,心头一跳,回头一看,一辆白色的公车停在不远处,一个穿着警服的小哥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疑惑的望着她。
“是陆二哥啊,你今晚值班啊”见是认得的人,何秋水舒了口气,笑着问了声。
陆曜是隔壁陆家的孩子,跟张铮一样,同何秋水是一起长大的,高考后去了公安大学,毕业后回了街道派出所,当个婆婆妈妈。
他推开车门走下来,“是啊,刚调解了个夫妻纠纷回来。”
“什么事啊”何秋水好奇的问道。
“你怎么也这么八卦了。”陆曜啧了声,但还是道,“宁云姐跟她老公打起来了,她家小孩报了警,我过去看了一下,本来还想把那男的拷走呢,宁云姐不让,说这是她的家事与我无关,把我赶出来了。”
何秋水一愣,“宁云姐还好罢”
说起来杨宁云和她家还有段缘分的。
杨家也是住这条街上的,当年温妮还没出现,何天跟杨宁云却早就认识了,青年男女暧昧丛生,慢慢就有了对彼此的心意,可是杨家婶娘不同意,觉得何天不是老何的亲儿子,以后什么都捞不到,女儿嫁过来只会吃苦,于是强行拆散了他们。
没多久便以死相逼,让杨宁云去相亲,后来就嫁了现在这个丈夫,何天也认识了温妮,结婚后日子温馨又安稳,老何有时候会跟何秋水私下吐槽“就杨家那婆娘,她家宁云丫头多好我都不敢要她当儿媳妇,惹不起。”
“杨婶娘就是怕宁云姐来咱家吃苦呢,您怎么不早点说其实您把大哥当亲儿子”她反问道。
老何那时候磕磕烟灰,又吐出一个烟圈,“大家街坊几十年,她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的,还没嫁过来就想图我东西做梦。”
有这么个妈,杨宁云婚后能过得多好,何秋水一直都只信一半的,果然现在就听说她跟老公打架了。
陆曜见她关心这个,便摇摇头道“怎么讲呢,不好不坏罢,我看她是被打怕了,有点逆来顺受算了算了,跟你个小孩子说这些干嘛。”
他摆摆手,又哎了声,脸色一变,“不对,我是来盘问你的,快说,深更半夜要去干嘛脚才好了几天就学人骑小电驴到处跑,准备再摔一次”
何秋水被他数落得有些讪讪的,干笑了声,解释道“我在美国的闺蜜,她爸妈到前头一附院去了,联系不上,很担心,我去帮她瞧瞧。”
原来是事出有因,陆曜这才放心了,总算不是想跑出去鬼混,于是他面色缓和了下来,下巴一扬,“走罢,我陪你去。”
“这不太好吧,你这是公车私用啊”何秋水愣了一下,摇摇头。
“为人民群众解决困难是我们该做的。”陆曜摇摇头,翻了个白眼,手一比划,“请吧,群众小姐。”
何秋水见他作怪,嗔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好的呀,谢谢警察哥哥。”
陆曜听了就很做作的抖抖身子,像是要把鸡皮疙瘩都抖下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