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控灯闪了闪,照亮了暗处护士的脸。
护士双目无神,脸色苍白,嘴角处挂着一丝鲜血,两条胳膊垂在腿边,两只腿上半部分并在一起,下半部分朝外分开,是一种非常奇异的古怪姿势。
她的护士服上沾满了鲜血,指尖拿着鲜血淋漓的不明物体,看着景存,忽然笑了起来。
唇角咧到耳根,嗓音宛如破旧的音响,发出嗬嗬嗬的声音,像是枯树皮刮在墙上摩擦。
刚出来就能碰到丧尸,他这什么狗屎运。
景存捏紧了手里的袋子,从一旁凌乱的木柜上抽出一条铁棍。
护士胳膊颤巍巍地抬了起来,眼白翻了出来,摇摇晃晃的朝着景存扑了过来。
姿势像是被操控的木偶,但是速度却非常快。
滋生出来的獠牙露了出来,唇腔里血腥一片,齿缝里还带着些许碎肉,混合着口水一并流下来。
景存握着铁棍朝护士挥过去,铁棍在空气中发出一声劲响,对着护士的太阳穴一下子把护士敲地偏过了头倒在一旁的木架上。
铁棍上沾了血,木架上放着许多杂乱的家具,随着她这么倒下去,哗啦啦的全都落在了地上。
景存回头看了一眼,二话不说的提着铁棍往上跑,护士很快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目光攫紧在他身上,颤巍巍地跟着爬上了楼梯。
前面还未反应过来,速度有些慢,护士拧着脖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后面速度飞快,一步两三阶楼梯,很快就要追上了景存。
景存爬上了最后一阶楼梯,在走廊上站定。眼见着护士流着口水朝他扑过来,他用铁棍再次挥了过去,在护士肚子上踹了一脚,直接把护士整个踹的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他从兜里找出来钥匙,飞快地开了门然后合上,顺带着把门反锁了。
关门的时候用的力气有点大,“嘭”地一声,在夜晚里格外突兀。
景存心脏乱跳个不停,额头上冒出一层汗来,他把买的东西放在沙发上,铁棍骨碌碌地滚在茶几旁边。
沈涧听见动静从房间里出来,按亮了一旁的灯,客厅里骤亮,隔壁传来“砰砰砰”的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撞门。
“怎么了”
景存起身又把灯按灭,在黑暗中对上沈涧漆黑的眼眸。
“我刚刚出去好像碰见丧尸了。”
“有獠牙、吃人肉,在楼下准备咬我。”
沈涧,“你被咬了”
景存摇摇头,“没有。”
外面传来一阵物体拖沓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他家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砰砰砰”拍个不停。
拍了很久没有人应,改为了用身体撞,撞得门锁都抖了两下。
门外的声控灯一闪一闪的,嗬嗬嗬的声音传来,嘶哑破碎宛如枯枝,连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一并传过来。
不知道撞了多久,门外的东西终于停了下来,门缝处透过来一抹阴影,底下的缝隙露出来一只泛着血丝的眼珠来。
景存看的太阳穴乱跳,拿起了一旁的铁棍要过去。
“没完没了了还。”
沈涧眼里闪过一抹猩红,漆黑的眼眸远远的和门缝处的眼珠对上。
她眼珠子转了转,嘴里发出一声尖叫,门缝处的阴影消失,闷声的移动越来越远。
景存在门旁等了一会儿,确定那东西走了之后,把铁棍放了下来,松了口气。
月色透着窗帘进来,在地板上洒了一层光。
“走了。”
沈涧转身回了房间里,景存在他要关门的时候钻了进去。
看着沈涧一脸莫名,景存道,“我有点儿害怕,今晚咱俩一块儿睡吧。”
景存从外面回来还没缓过来,跑的太快了此时脸还有些白,额头上有汗珠顺着滑下来。
沈涧看了他一会儿,给他让开了地方,让他进来了。
景存微勾了下唇,去自己卧室里拿了睡衣重新洗了个澡,躺上了沈涧的床。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夜暮深沉,月亮隐隐映着红色的光,楼底下时不时传来响动,有人的尖叫声,紧接着是什么东西咀嚼的声音。
漆黑里映出来沈涧的半张脸来,白净的皮肤宛如冷玉,墨发软软的垂着,耳垂小巧而玲珑。
景存知道他没有睡着,开口道,“你说要是真的世界末日了,咱们明天怎么办。”
房间里一片寂静,沈涧清冷的声音响起,“刚才的东西在门外留下来血腥味,明天肯定会再把它们吸引过来。”
景存,“上面不会管吗”
“我路上听见新闻,警察已经开始处理了。”
沈涧轻轻笑了一下,漆黑的眼眸转过来看着他。
“面对的不是人,警察能怎么处理。”
“而且这东西要是传染的话,明天早上说不定就有上千人感染了,处理不过来的。”
“这个国家连着世界很快就要乱了。”
景存不知道说些什么,直觉沈涧猜的没有错。他们两人躺在床上,心事重重地睡了过去。
呼吸声逐渐均匀,沈涧侧目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睡的很沉,对他毫无防备。
他眼里逐渐变成深红,嘴里的尖牙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