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存夜里的时候害怕碰到他的伤口,让他睡在床上,自己在地上打了地铺。
半夜听见动静醒过来,那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伤口处又裂开了,额头上冒的都是冷汗,冷白的手指攥紧床单,身子都在抖。
白天刚清理完的手指又变成了一片血肉模糊,鲜血把浅色的床单染红,淡色的唇被咬出来好几个口子。
景存开了灯,握住了他攥着床单的手,“别抓,忍着。”
他去洗手间里又打了一盆热水过来,解开纱布帮他重新洗了一遍,清洗的时候发现伤口已经愈合了不少,有的留下了一道淡白色的疤痕,有的皮肉正在向里面收缩。
景存看出来他是想抓正在愈合的伤口,问道,“痒”
那人抿唇,“很疼。”
景存又在伤口上重新涂了药,把他从床上抱下来放在他铺好的地铺上,低声警告道,“不许再抓了,忍着。”
床上沾着血和药粉的床单换下来,景存关了灯,把人又抱回去,这回自己也上了床,把那人抱在了怀里,防止他乱抓伤口。
他低头鼻尖就能碰到怀里人软软的头发,晚上时候他亲手帮忙洗的,带着淡淡的香味儿。
景存在他耳边低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眼睫阖了阖,被包成粽子的手微微蜷缩,不愿意搭理他。
景存又问了他一遍,见这人不愿意说,目光落在他白净小巧的耳垂上,低头过去含住了。
他怀里人颤了一瞬,景存顺着亲下去,垂着的眼眸深不见底,“不想告诉我”
景存食指放进了他的唇齿之间,在里面搅弄了一会儿,伸出来捏住了他的下颌。
银丝还在嘴角挂着,他怀里的人开了口。
“沈沈涧。”
景存满意了,在唇畔把这两个字绕了一圈儿,感觉有些熟悉,心里莫名多了几分满足感,把怀里人紧紧箍在怀里,闭上了双眼。
沈涧深灰色的眼珠还在睁着,猜想景存应该是被抹去了记忆不然他也不会找了那么久的人都找不到,而且还有人专门针对他把他放在了通缉令上。
他攥紧了被子,脑海里划出来那张嘲讽他的人脸来,如今让他逃了出来他一定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漆黑的夜暮深沉寂静,沈涧耳边传来一声悠长的耳鸣,他的眼珠逐渐转化成了深红,察觉到了同类的存在。
景存起来后一大早把沈涧也叫起来了,他把人抱着带去洗手间里洗漱。沈涧表示自己可以来,他是断了一条腿,不是两条腿,而且过不了多久还会长出来的。
“放我下来,我自己过去。”
景存不由分说地把他放在了洗手间的椅子上,拿了新的洗漱杯子帮他挤好牙膏接满水,对待小学生一样递给他。
沈涧面无表情地刷完了牙,又被景存抱过去帮他洗脸,然后放回了床上。
景存做早饭的时候犹豫了一瞬,下意识选了肉粥,一碗里满满的都是煮烂的瘦肉和皮蛋,闻起来香气四溢。
沈涧目光落在景存端过来的粥上,稍稍满意,见景存要喂他也没又说什么,一口一口的喝完了粥。
景存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喜欢吃肉”
沈涧点了下头,“中午做土豆牛肉饭。”
景存,“”
他这边没有牛肉,快中午的时候换上了衣服出门,临走时问他,“还有别的没”
沈涧正在床上看他的研究晶核的图册,包成粽子的手翻了一页,露出来一小截冷白的手腕。
闻言头也不抬道,“酸梅排骨,蒜蓉虾仁,板栗炖鸡,再带点糖回来。”
景存太阳穴隐隐跳了跳,薄唇微挑,“你还挺不客气。”
虽然嘴上这么说,他出去后还是按照沈涧说的把东西都买回来了,可惜没有找到糖,路上碰到了周若瑶,顺口问了一句。
“糖一般我们收物资收的少,而且不能用来换东西,大部分自己留着了。”
“过几天我们还要去收物资,是个商场,里面应该有零食啥的,景哥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儿去看看”
景存点了点头,把日期记在了心上。
他在上电梯上去的时候李风燃正好下来,李风燃的目光落在他手上提着的几斤牛肉上,“阿存自己要做饭”
“这两天自己在房间里做。”
李风燃微微笑了下,“我还没有吃过阿存做的饭,今天可以去蹭晚饭吗”
景存握着袋子的手微顿,淡声道,“我还不会做,等我学会了再叫你过来。”
“好,到时候别忘了。”
李风燃看着景存上了电梯,电梯门合上才收回视线,出了大厦门。
景存提着牛肉和买的菜回到了顶层房间里,他回去的时候沈涧正坐在他平常研究图纸的桌子前,似乎对一旁他用晶核做出来的武器很好奇。
他看着沈涧正在玩一把,拧了拧眉,把菜放到了桌子上,走了过去。
“别碰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