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你再想想，她面对墨云雪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

面对墨云雪？墨云珊记忆渐渐飞远。作为府里地位低下的姨娘，她和墨云雪碰面的机会其实并不是很多，可是她知道，姨娘每次见到她都会特别关心她，经常觍着脸的对她嘘寒问暖，动不动就对她各种夸赞，和自己相比，墨云雪显然更像是她的女儿！

一开始，她还以为姨娘只是因为在府中度日艰难，所以才对墨云雪百般讨好，可是如今……

“所以墨云雪才是我姨娘的孩子？”

“对！”原本墨云珊心底还有一丝期盼，可是随着墨云晴这一个字的落下，那点期盼也犹如一滴水汽在烈火的炙烤下蒸腾，消失无踪了。

“那我呢？我是陈氏的女儿吗？”

“是！”

墨云珊只感觉手脚冰凉，心里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多么戏剧性啊！真真是像话本里演的一样，而她竟然就是这里面的一个主角！

“当年，你和墨云雪两岁的时候，曾被送往良城的庄子里住过一段时间，那一次陈氏和白姨娘原本是要跟去的，可是后来出了一些事情，她们两人都没有去，只派了两个老嬷嬷随侍，由墨渊的亲兵护送，半年后才接回来。”

“我们就是在那时候被调换的？”

墨云珊泪流满面，墨云晴点头。她知道墨云珊为什么会这样，她是在两岁半的时候调换的，而三岁是她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她就是在那时被墨渊下了噬心蛊，从此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

那么惨烈的痛，那么多的苦，这些原本都不该是她承受的，可是她偏偏替墨云雪承受了那么多年！

最重要的一点，她恨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有一天变成了自己的母亲，这种心酸，岂是让人所能体会的？

墨云晴拍拍她的肩膀起身走了出去，这种时候还是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她真的好迷茫，与自己的亲生父亲作对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么多年来，她还一直认贼作娘，并且还为了她而与自己的亲生母亲相拼相杀这么多年！

……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开国将军府的房檐走廊处处都挂上了明亮的灯笼，白姨娘沐浴过后回到房间，刚一走进内间，就发现一个黑衣人坐在床头上，双目含煞的瞪着她。

“啊！”白姨娘惊得大叫，一般像这个时候，在外面值守的春苗一定会跑进来，站在外间询问情况的，可是没有，今天外面静得出奇！

怎么会这样？明明她刚刚洗澡出来的时候春苗还在外面等着，怎么只是转个身的功夫，春苗就像死了一样？

“你、你是谁？想要干什么？”白姨娘害怕的后退了两小步。她这儿只是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子，怎么会有黑衣人闯入进来？

黑衣人缓缓站起了身子，一步一步的朝她走来，每一步都仿佛走在白姨娘的心上，带着无形的压力，压迫着她的神经。白姨娘吓得闭上眼睛大叫起来：“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看着她害怕的模样，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抬起手拉下面巾。“姨娘，是我！”

“墨云珊？”听到墨云珊的声音，白姨娘奇怪的抬头看去，见果然是她，害怕的表情瞬间被愤怒取代。

“墨云珊，你这是干什么？大半夜的吓人很好玩吗？还有，这段日子你跑到哪里去了？你不是要嫁给贾侯府的二公子的吗？怎么半路又跟人跑了”

看着她愤怒的模样和一声声的质问，墨云珊的心一点点的凉了下来，这就是她认了十几年的姨娘，认不出她来也就算了，见到她的第一面竟然是严厉的指着她，质问她新婚之日怎么又跟人跑了？难道她没听说她是被人劫走的吗？她身为一个母亲她就真的一点都不担？

“对不起姨娘，珊珊不是故意要吓你，只是城里有好多人都在找我，我只能以这样的形式出来见你。”墨云珊的表情很平淡，与之以往的殷切有很大的不同，可惜白姨娘从不注意有关她的细节，以至于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

“外面找你的都是府里的人和贾候府的人，一个是你娘家，一个是你夫家，都是你的家人，你怕什么？”白姨娘冷着脸道。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你现在回来了，正好，明天就跟着你父亲去贾候府吧，贾二公子这段时间为了找你可没少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