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树时没注意,脸上被树枝划了一道小口子,贵妃因此圈了他大半个月才许他出去玩。
两个月后生辰当日宣和收到了谢润送的鹦鹉,这只鹦鹉显然比死在他手里的那只聪慧多了,一叠声地说“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连贵妃都露了笑,宣和却只觉得心中发寒,这是第几只
之后他连续发了三天烧,梦中谢润的声音与那只鹦鹉的声音重合,魔咒一般地在他耳边不停地念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耳边仿佛又听到那鹦鹉的声音,宣和皱皱眉,更不待见老三了,还是谢淳好。
宣和轻轻敲了敲脑袋,他好像忘了一些事。从那天恢复前世的记忆开始的,他忘了许多这辈子的事,尤其是和谢淳有关的。
如今零零散散地想起来一些都觉得有些不真实,他小时候和谢淳的关系真的这么好
那书中的炮灰宣和呢这是他来之后的改变,还是原本就在的剧情轨迹
他一下子想起小时候谢润干的混账事,愈发心气不顺,于是转道去了兵部。
“七哥”
于是谢润到兵部时被人告知“燕王殿下同宝郡王离开了。”
谢润
摘星楼有黑历史,宣和这次就带谢淳去了绾花楼。
宣和临时过来,苏婉清在招待客人,宣和也没非要她来陪,只说找个会抚琴会煮茶的过来。
嬷嬷说“郡王爷说笑了,咱们楼里哪个姑娘不会抚琴煮茶”
宣和笑“这倒是,论才华也都比外头那帮子穷酸秀才强多了。”
这是他的产业,姑娘们各个才貌双全,他当然自豪。
他从不觉得自己开的是个青楼,顶多算个经纪公司,没见京里的夫人小姐们也愿意上这来坐坐吗苏姑娘今天招待的就是个郡主。
在宣和问谢淳这里如何时,谢淳也说“不错。”
事关魏王,刑部复核时顺天府与大理寺都到了。
身为皇子自然不用自己辩述,魏王府上的人早已准备好说辞。
仵作验尸之后说那暴毙之人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他们便说刘全借口要同王爷出门去账上支银子,趁机中饱私囊,而后卷了一大笔银子跑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回了京城,王爷宽厚,只叫人打一顿了事,没想到他这么不经打,这就死了。
他们绝口不提截杀这人指使阎三儿等人截杀裘老的事,这是他自己出逃的时候做的,与王府无关。
宣和没有找人辩述,他去顺天府也都是自己说话,他讽刺“魏王殿下好生威风,这随侍可不是奴才,您说打就打死了。”
五皇子一脸歉疚“为兄本意是想让他涨涨记性也确实是手下人失了分寸,这错,为兄认了。”
他好吃好喝一个月,将年前瘦下去的肉又长回来了,他自认的宠溺纵容在宣和眼里实在是令人作呕。
“他若真携款私逃,你大可向顺天府报案。”
老五摇摇头“家丑不可外扬。顺天府每日要办的案子多如牛毛,宣弟不就每个月都要去上两趟吗,我这当哥哥能不劳烦就不劳烦了。”
眼看着宣和越来越生气,谢润开口下了定论魏王治下不严,府上随侍出逃作案,又动用私刑致人身死。
陪同审理的众位大人全程没有发言,他们自家的事,旁人没必要掺和。
罪状定下,如何惩罚却要由皇帝定夺,皇室中人犯错一律由陛下亲自处理。
散了堂,五皇子叫住宣和“宣弟对哥哥有些误会啊,我怎么也做不出那样的事。”
“死无对证,五哥自然是没有做过的。”
他看向谢润“五哥府上死的那个随侍叫什么,两位兄长知道吗”
宣弟大部分时候同京中纨绔没什么区别,他也恃强凌弱,但这个弱只是想对他而言,放到外头,都是不能惹的主,对着真正的弱者他反倒会生出怜悯。
这样说来谢润就知道为什么即便老六总是同宣和吵,宣和仍旧不讨厌他了。
六弟,也很善良。
善良
谢润摇头失笑。
刑部复核之后,卷宗递到御前,皇帝没有提出任何质疑,认同了这个罪状,简简单单下了令罚俸一年,禁足三月。
宣和闭了闭眼,罚奉,禁足,轻飘飘的惩罚,连斥责都没有。
即便不提老五企图截杀裘老的事,这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