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有时候还在你身边的人,会在你始料未及的时候突然消失。
李幼言知道消息还是外公打来电话说的,她知道闵玧琪还在国外,此刻的他也应该收到消息了,闵玧琪不在,她应该第一时间过去,也没多想就推了手里的事情回了大邱。
生离死别的场面不好受,她到的时候也说不出来什么话来。
事情是在老家办的,过来了很多自家的亲戚和周围的熟人,闵妈妈让她先在房间里待一会儿,始终想到外面的人太多了,还是要保护好两个孩子的关系。闵大哥告诉她已经通知过玧琪了,正在回国的飞机上赶回来。
李幼言思绪很伤感,就今年才见过的人,时间过得太快了。她一直在屋里待着,偶尔闵妈妈会进来和她说说话,一直到天黑了下来,家里没有外人了,李幼言才出去祭拜。
屋里人气氛都挺沉重的,闵妈妈说事情基本已经安排妥当了,就是太突然了,大家接受起来有点难。这不是个适合介绍的场面,闵妈妈也是会做事的人,在李幼言出来前已经和比较亲密的亲戚都说了李幼言的身份,大家也都懂。
她一直和大家一起守着,闵妈妈让她去休息也说没事,至少在闵玧琪回来前她得一直在这里带着他的份吧。
不过还是容易回忆起旧景,记忆中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起来这样冷又带着寒意的场景,她也曾经跪着守在她爱的人面前知道腿都麻木了。仿佛你会跟着一起没有温度,会质疑这个世界生存的规则,悲怆之后是对生命的无奈和妥协。
李幼言也想起初见时老人家可亲的笑脸,拉着自己手的温暖,亲切的方言说着一些往常琐事,却也让她听得入迷。
失去、死亡,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未知生,焉知死,未知死,焉知生。还记得当初在病房里好几个月她都不敢待太久,只要一进去便会有一株束缚的藤蔓自动缠绕,让人窒息不能松喘。好长的时间她要去接受一个事实,死亡是一个必将到来的日子,它终将到来,我们无从躲避。而面对生命和人生的这一种结局,需要勇气,也需要智慧。
闵玧琪到的时候是第二天深夜了,连夜赶来没有停下,此时家里人也还没睡,应该说刚从老家回来不久。
“先去房间休息一会儿吧,昨天回老家已经处理好了,你伯伯们在老家守着。”闵妈妈看儿子风尘朴朴的样子,衣服还带着凌晨赶车的露气,想来回途的这实践他不能好好休息。“幼言在房间睡的,她昨天下午过来的,跟着我们一起晚上两点才回来。”
老家不好安排,他们便先开车回来,等着天亮了再回去。
闵玧琪轻手轻脚的拉开了房间的门,床上边边的位置鼓了一团,大概她也没怎么睡熟,刚一关上门回头,透过窗外的光亮看见床上的人翻了个身。
然后李幼言伸手开了床头的小灯,看清了进来的人。闵玧琪戴着帽子,手上还提了一个黑色包。
“刚到吗”她撑起身子坐起来揉了下眼睛。
闵玧琪随手将行李袋放在地上,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脱去了外套掀开被子一角上了床。“陪我躺会儿吧。”
很累,很累,在飞机上的几个小时他已经想了很多了,或者接受了这个事实。在他伸手过来的时候,李幼言也往他那边靠,挪到他怀里才摸到闵玧琪脸上浅浅冒出来的胡渣。也伸出手环住他的腰,与其说是他抱着她,她也在给予他力量和依靠。
他绵长又沉重的呼吸慢慢扑洒在头顶,久到李幼言觉得他已经睡着了,才听见他压抑又微弱的气声。
“谢谢。”谢谢这个时候还能有她陪着在一起,好像从知道消息后心里缺的那一块,又在听到她在的那一刻被补上了。
“没事。”李幼言又收紧手臂,在他单薄的背上抚了抚,“我在。”
闵玧琪本以为不会睡着的,可有个人在身边,有个不同温度也温暖的人和他一起,便也在心里安心了些。他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李幼言的身影了,房间外是爸爸妈妈说话的声音,起床穿鞋子,走向房间外。
还没开口问,哥哥已经回答他了,“幼言xi早上接了个电话,说工作的事情要先回首尔了,她经纪人来接的她,哥哥亲自送上车的,放心。”
然后闵妈妈补充了一句,“妈妈做了早餐,她也吃了再走的。”
大家都这么周到,闵玧琪抬手撩了下脑袋后的头发,问“我们几点过去,我现在去洗漱一下。”
“嗯,来得及,现在才七点。”
他洗漱的时候看了下手机,之前在充电状态一直是关机的,李幼言发了消息说已经到首尔了。还有成员们的消息,多数是关心让他放心去处理,另外就是发了一些加油的话。
好像比想象中的自己要沉得住些,没有歇斯底里的悲伤,面对这些事情也慢慢能平静的处理心里的情绪,克制又隐忍下来。他想另一个世界应该是安稳平乐的。
被批评了,李幼言回去的时候允英欧尼说了她几句,毕竟她是在电话里请假的,并没有来得及说得太多。
“放心欧尼,除了他的家人没人知道我来了。”
去接她的时候,韩允英在车里也看见了闵玧琪的家人,还嘱咐她们路上小心些,回去好好照顾身体,看来她如果作为闵家媳妇的身份是被对方认可的。
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他们短暂的见了一面,之后又各自回归于忙碌的行程,他也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镜头前始终若无其事,如果不是节目的播出他突然地缺席,大家应该都不会知道。
闵玧琪也说没必要的,那部分的就留给生活了,他想要分开一点距离。倒是真的李幼言和她家人的距离更加亲近了,就算闵玧琪不在国内,闵妈妈做了什么好吃的也会打电话问问李幼言忙不忙,有时间的话就过去吃饭。
因为闵妈妈大半辈子都在大邱过的,来首尔了也是开始新的生活,除了打理家里的常事,偶尔和闵爸爸出门转转,平日里也无聊许多。女人不像男人随便在附近的公园看别人下场棋都能认识几个人,所以闵妈妈也只能找儿子的女朋友了。
李幼言有时间的时候也陪着闵妈妈逛过街,逛街相处也聊点普通的话题,也是增加彼此之间生活中的了解。当然,也从闵妈妈那里听了不少闵玧琪小时候的事情,包括因为调皮挨过几次打这种。
“我妈怎么这种都和你说。”闵玧琪一手操作设备,眼睛注视着电脑打开的软件,在工作室里放着外放。
“你信不信你以前尿床过几次我现在也知道。”李幼言在写歌词,在纸上划了两下,没看镜头两人就这么专注于手上的事情,也分点神聊视频。
可以听见他很是无奈的说了个语气词,然后换了个话题,“听我aba说你帮着oa找了个新爱好。”
“啊,对,我之前不是找老师学过做小饼干吗,然后带着阿姨去了一节体验课。想说阿姨平常无聊的话可以出来学着做蛋糕,结果阿姨上了一节课后说大半辈子都在厨房了,还是有点厌倦。然后我们在商场里刚好碰上美术机构的在发传单,阿姨似乎挺感兴趣的,就是怕年纪大了跟不上年轻人的学习能力。”李幼言搁下笔,将身体往椅背靠去,看向手机上闵玧琪露的侧脸,“我说试一试吧,慢慢来,还讲了摩西奶奶的故事,结果刚好那个机构有中年班,我们咨询过后就给阿姨报了课程,想来也许阿姨能在里面交上朋友也说不定。”
中年时候去学习一些新东西,也不算晚吧,而且只当做一个兴趣培养,不是说要画的多好,在平凡又按部就班的生活中能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是挺好的,这个月太忙了,也来不及回去吃顿饭。”明明家人也在首尔了,可还是不能天天回去,密集的行程工作,哪怕是制作专辑期间,他也会在宿舍里休息。
“你们今年回归得很勤快啊,定了吗”
“噢”他故作停顿,“怎么是要打听一下,避开我们吗”
怎么就听起来这么自信呢,一副讨打的样子,李幼言举起桌上的本子作势要拍他,“下半年我们不会回归了,是瑛娜要出o”
不过应该也是接近秋天的事情了,毕竟不能和上个成员的o隔得太近了,成绩会分流。
“好吧,让她小心了。”开玩笑的,闵玧琪对着镜头咧嘴笑了下,露出两排小细牙。“不过是真的还没定时间呢,我们现在都不提前订时间,规定的时间制作完了,再决定什么时候出。不过应该是八月了吧,下个月”
没有提前的计划,也是公司经历过变化的应对吧,就怕再来个其他的阴谋诡计。
“来得及吗”
“你要相信,就算是提前半个月才拍v也来得及,反正加班加点的做呗。这次风格完全不一样,绝对。”
闵玧琪又在放了,还是那种闻了一下就让你心里痒痒期待的。李幼言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说“那我也得跟你说件事了。”
“什么”闵玧琪停了手里的动作,学着她的样子同款姿势出现在镜头正面。
“我前阵子去tabo前辈他们的工作室玩了圈,我们做了首歌,本来说是兴致作曲随便发上网的,结果今天tabo前辈说他灵感爆发,决定完成后上线。”
前辈本来也是hiho风格的,即兴什么的说来就来,独特的细腻感性也蛮符合李幼言的音乐取向。她以前乐队也喜欢即兴,很久没在音乐上这样弹着吉他或者操作设备效果器说来就来的氛围,没想到和前辈他们音乐上的交流是很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