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的风,在夜里悄无声息地刮了起来,带着萧条的凉意,缠上剪不断的喜怒哀伤。
见秦风的情绪渐渐稳了下来,周元拿出手机将杨雪手上戴着的三更鼓的照片放出来,问他“阿风,你看过这手链吗”
盯着照片看了片刻,秦风眼里有些迷茫,不过片刻后,他像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他说“见过,阿雪说是下班路上,有老太太在路上摆摊,见过好几次,老太太都热情推销这东西,说是手工编的,次数多了,她就买下来了。”
周元眸光一敛,“你知道这老太太在哪儿吗”
“不知道。”秦风苦笑,很多事情他都只是听杨雪说,听杨雪安排,就和他之前说的那样,他知道的事情都是杨雪想要给他知道的。直到现在,包括杨雪上班和老家在什么地方,都是一问三不知。
说自己和杨雪处过男女朋友,怕是说出去都要让人笑了。他说“我不太清楚,不过我公司的同事刘玲和杨雪是同乡,以前玩得挺好,保不齐知道。”
周元点点头,打算明日找刘玲,他把碗里的汤给喝完,搁下碗筷,一脸严肃地看着秦风,“阿风,今晚让你过来,我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下。”
秦风以为他是要就着之前的话题和他谈,一副随波逐流放任自我的态度,不咸不淡地点头。
“老爷子需要一个助理,我想推荐你去。”
秦风抬眸看着他,“老爷子阿元你说的不会是你家爷爷吧”
“嗯。”
“”秦风睁大眼,一脸惊诧,“别,阿元我虽然头顶绿出草原,可你也不用这样可怜我。更何况我没学历没本事,怎么会有能耐给你家老爷子助理,不行的,你找其他人吧”
“工作很简单,帮我盯着老爷子。”周元不理会秦风的拒绝,“告诉老爷子,我过得很好。”
秦风半天说不会出来话,最后叹了口气“何必呢”
而同一时间,沈睿坐在杨州的车上,车子开了大半个青州市,再拐入一个老区里的,在一栋带个小院子的民房前停下来。
杨州从后备箱拿出买的几大袋手信,然后示意沈睿按门铃。
门铃响起后好一会,房内才传出来走动声,接着一个微胖的老人打开门往外看,眼睛落在杨州身上时瞬间亮了起来,赶紧打开铁门,毫无客气地接过杨州手上的东西,问“臭小子,带酒了没”
“喝什么酒,我给你带了羊奶粉。”杨州腆着脸笑着介绍沈睿“师傅,这是我同事,沈睿。”
然后侧过头给沈睿介绍那男人“阿睿,这是我师傅,方国雄。”
沈睿从善如流地朝已经退休在家的老前辈方国雄问好“前辈,很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搅您。”
“没事,在我面前就别客气。杨州这小子给我电话说了下情况,先进屋再说。”方国雄拿着杨州带来的手信,推了推杨州“你这小子越来越不听话了啊,让你带酒你不带。”
“师傅,你上月都差点酒精中毒了,我怎么敢给你带酒喝。”杨州有些无奈“您老人家还是得悠着点,我还要时常过来找您唠叨呢。”
方国雄笑得见牙不见眼,“算了吧,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时常过来,你这一两月才来一次呢。”
说话间,大家就进了房里。
沈睿打量着房内环境,家具都有点的老旧,大厅旁边放着的摇椅把手都被摸出了些许润泽的包浆,可以从侧面看出来,方国雄常常坐在摇椅上休息。
屋内家具没多少,但都摆放的很整洁,大厅原本放酒的柜子都放上了他得过的奖杯和勋章。
“小兄弟,喝茶自己倒,别跟我客气。”把东西搁下,方国雄就坐在摇椅上,拿出一副老花眼镜戴上,也不寒暄,直奔主题了,他说“杨州和我说,前阵子局里收到了一具尸体,叫白云”
沈睿坐下点头“是。听老杨说这个白云,是十六年前在滨海酆都大帝庙死亡名单里的一员,敢问前辈,是否真有此时”
“确有此事。起先听到杨州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他在大惊小怪呢。”说着他从旁侧的抽屉里掏出一个老旧的牛皮公文袋,打开袋子抽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沈睿“你看看。”
接过照片,因为照片的年份太久远,以前的黑白照片在时间的折腾下显得有些暗淡和斑驳。但打眼一看,就能认出一排人中的那个女人,正是此刻躺在局里地下室的冰库里的那具红旗袍女尸。
是年轻时的她。
沈睿皱起眉头,问“前辈,当年酆都大帝庙火灾事件是你接手,死亡名单也是你这边确定,你确定当年你真的确定了白云死亡”
有资历又上了年纪的警员一般都好面子,绝不允许别人说自己经手过的案子出了纰漏。但方国雄听到沈睿的话并没生气,依旧心平气和到像是讲一件局外事,他说“当年所有尸体都烧的面目全非,没现在的dna技术,只能从其他人口中判断死亡的人是谁。”
那时庙里有登记过,住过一个叫做白云的女施主。而事件发生后,白云确实消失不见,大家更有理由相信这人葬生火海了。
方国雄推了推眼镜,看着沈睿说“十六年前,我其实怀疑过她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