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彩华站在原地许久不动。
周元和沈睿两人也没打搅她沉默的世界,两人整齐划一地看着她。
这场景,如果让外人看到,会觉得静的诡异。
许久后,估计是心里铸造的世界终于崩塌了,李彩华踉跄着跌坐在地上,表情入罗刹,眼神如盐眼刀,看向周元他们的时候,想要一刀刀剜过去。
可惜对面坐着的两人,淡定的像是穿了铠甲。心无祸害,便能刀枪不入,天塌也不怕。
“冷静了吗冷静了,就烦请李女士坐下来,一起聊聊。”周元轻轻地开口。
李彩华站起来,深吸口气,有些事情还没有到结局,那就是还有回转的余地。
她重新作坐了下来,尝试把这屋子里的主权重新把握在自己手里,沉着声“警官,如果有人入室不经过主人的同意就擅自乱找乱翻,甚至还带走这屋子里的财产,是不是抢劫”
“是这样没错。”周元说,“可是”
沈睿伸手进口袋,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张,搁在李彩华面前“很不幸,我们带了搜查令。”
李彩华瞪眼欲裂。
话音落下,沈睿自然而然地将手伸进周元的口袋里,从里边掏出两副胶手套。
戴上。
当着李彩华的面,打开了小皮箱。
小皮箱里放着四套不同风格,打眼看过去就不太昂贵的衣物。
沈睿“李女士,这些衣服,都是你的吗”
李彩华僵坐着,没回应。
沈睿“听你女儿说,你经常三更半夜就穿着这些衣服玩制服诱惑”
李彩华身体一颤,难以置信“岩岩对你们说的”
沈睿“你女儿比你诚实多了。”
李彩华深吸口气,终于是认命似的闭上眼,声音似是苍老了好几岁。
她说“你们都知道了,为什么不直接抓我。”
“因为我们想要知道你的动机。”
五年前,一个无风乌云蔽月的夜里。
气压有些低,心情有些闷,叫人情绪就如跳动心脏监控仪,起伏不定,捉摸不透。
离婚后不到五个月,李彩华和刘文一起开的服装工厂,因为李彩华的撤资,经济的不景气,很快就倒闭了,工厂能卖的仪器很快都被刘文给出手掉。
可工厂里有一台上了年岁的龙凤牌缝纫机,是当年他们开厂时,李彩华的妈给她的“传家之宝”,离婚的时候没带走,现在工厂倒闭了,李彩华想要要回来。
给刘文电话,让他给捎带去,却让刘文给拒绝了。
刘文怨恨李彩华做事太恨,张口就骂“要拿自己去,我没义务给你拿。”
李彩华也是一肚子火,只能开车自己回去已经人去楼空的工厂。
那时轮到她和女儿见面,便把刘岩给带上,不曾想,刘岩手中戴着的手绳断了,掉在工厂里。
回家后,李彩华才发现,就给李芳电话,让她帮忙去找一找。
工厂还没倒闭之前,李芳是工厂里的工人。
李芳能干能吃苦,和她关系不错,李彩华有什么事情都和她说。
可找了许久,李芳还是没能找到,只能给李彩华打电话了。
没办法,那条手绳是刘岩出生的时候,她妈亲自给编的,还去找大师给开过光。
别扯她迷信,有些事情信则有,不信就无。
她信那条手绳是女儿的护身符,不见了就会出事。
况且从工厂回去后,刘岩就在家里摔了。
这便让她不能不信了。
李彩华只能赶过去工厂和李彩华一同寻找,可工厂太大,也不知刘岩的手绳到底掉到了什么地方,两人一边找,一边聊起天来。
李芳和那贱人方微微关系不错,听说过方微微现在在刘文家里也不好过。
忽然就说道“彩华,其实方微微也挺可怜的,听说在刘文家里,每天都是被骂被打。”
方微微是李彩华心里的一根刺,冷声说“当小三,这些都是她活该。”
“可是你和刘文在一起的时候,你也不快乐”李芳叹了口气,想要尝试解开李彩华的心结。
可李彩华心里的刺深种,会血流不止,不也会隐隐作痛。
左右也不是。
她说“我和刘文的事快不快乐也由不得别人插足进来。你说说,你男人在你孕期的时候和别人勾搭,你生了孩子后,你男人把那小三给接回家,把你和你儿子给扫出来,你能原谅”
李芳没料到李彩华会如此毫不犹豫的揭她伤疤,一时间有些愣住。
“自己头顶上都一片绿,你还去说服我去原谅方微微,李芳,说实话你真贱,也不能怪别人把你母子给赶出来”
都是气头上的话,李彩华因为戴着面具对外人得体太久,压的自己都快要奔溃了。
此时遇到熟人,就有恃无恐,把甜言蜜语给陌生人,将最恶毒的话刺入熟人心里。
李芳脸垮下来了,一把抓住李彩华的头发,大骂“你也好不到哪儿,年纪大还长得丑,刘文也不过是看你的钱才和你一起,身体还病怏怏,是我也会喜欢方微微,长得可好看了”
她话还没说完,李彩华看到了就在她脚边躺着的废弃布条,捡起来就缠上了李芳脖子。
用力,用力,再用力。
好半天后,被乌云遮蔽的月光终于露出头来。
惨白的月光照在工厂里,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