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了猪骨头来熬汤,然后待会儿涮肉吃,蘸我调制的调料,试试味道如何”祁有望连忙拉着周纾坐下。
周员外与陈氏看见二人的手碰到了一块儿,陈氏刚要开口,周员外扯了扯她的衣袖,她便没开口提“男女授受不亲”的话来。
她默默地跟自己说,在场的都是自家人,这两人也快成亲了,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待周纾与祁有望坐下后,陈自在也从外面回来了,周员外便喊他一起坐下来吃。
陈自在也没过问祁有望为何在这里,众人安静地吃着,热乎乎的菜下肚后,整个身子都暖和了起来,于是这气氛便越发得好,陈自在便问周纾“今日过来洽谈的茶商,我听闻他们黄家在抚州也有茶园,何以要过来信州买茶”
周纾道“黄家虽然有茶园,但是他们也想用新茶吸引更多的人买茶,所以每一年黄家都会到建安去买茶,今年夏天路过信州,从旁的渠道了解到古良茶,便对此产生了兴趣。可惜当时来的是黄家的小郎君,他无法做主,便回去与黄家当家商议,最近过来便打算找周家定来年的新茶。”
“那表妹答应了吗”
周纾看着他,也不正面回答“我们谈得很好。”
陈自在知道自己不该往下问,只好说起了旁的事情“听闻黄家本该早些年便将茶叶的营生做大的,只是因为十几二十年前曾经因一些事情受到牵连,故而花了好些年才恢复元气。”
周员外看着他,似乎有些好奇,而周纾未曾言语,倒是陈氏连忙发问“那黄家犯的什么事如今可会牵连周家”
祁有望本不爱听这些八卦,奈何这跟周家有关,她不得不竖起耳朵。
陈自在压低了声音,道“听闻是官家潜龙时的事情了,那会儿官家与七皇子争夺皇位,那黄家二房娶了抚州一司法参军之女,可那司法参军又是跟七皇子党的官员的,所以官家登基后七皇子遭到清算时,那司法参军便被夺官了,黄家大房也受到二房的牵连,在抚州的日子十分不好过”
“好在那黄家还有一门亲戚,姓夏,那夏家又是张家的姻亲,所以看在张家的份上,抚州的官吏才没有对黄家赶尽杀绝。可是黄家这一伤,便是十几二十年。”
抚州张家是抚州临川的名门望族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祁家与张家相比,底蕴还是稍微差了些。
“表哥厉害,连这些都打听得到。”周纾微微一笑。
陈自在以为她在夸自己,也回以一笑“毕竟要跟对方做买卖,还是知根知底比较好。”
周员外清了清嗓子,道“如今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昨日也见过那黄员外,他为人谦和,与周家买茶,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对周家也有利,若是能让周家的古良茶的名声进一步传播开来,那是双赢的。”
说完,他问祁有望“那话是这么说的吧,双赢”
祁有望点点头“对,双赢。”
周员外又笑道“这词用得多好”
周纾也在边上轻笑,这一家子看起来其乐融融,话题也被转移了过去,陈自在觉得自己不适合呆在这儿,过了会儿,他便先回自己的屋里去了。
等周纾与祁有望吃完,二人又到旁边的宅子里头走一走。
这宅子的主体建筑已经重建好了,只有一些水榭和杂院还未建好,两三盏灯摆在那儿,为这座宅子增添了一丝光亮。
此时月亮还未出来,周围静悄悄的,祁有望东张西望了好会儿,才悄悄地靠近周纾。周纾知道她怕,悄悄地笑了下,再问她“今日四郎可收到什么礼物了”
祁有望道“收到了我娘送的一张伏羲式琴,改日我将它带来,为小娘子演奏一番还有我爹跟我嬷嬷,给了我一些地契对了,以后楮亭乡别庄那一片的林地都是我的了,我可以在那边种许多果树,小娘子想吃什么果子”
周纾想了想“青梅吧,四郎爱吃果脯,青梅能渍蜜糖,又能风干了吃。”
“那便种青梅,还能煮酒吃”
祁有望的生辰过了后,很快便是腊八了,而腊八过后又是新年。这会儿信州城上下已经热闹了起来,许多干了一年活的人也都回乡过节去了。
周家的茶园也给采茶寮户们放了几日假,不放假的那些也有双倍的工钱拿,为了那些工钱,家在附近的雇工都积极地留下来干活,等夜晚的时候再回家与家人一起守岁。
祁有望与祁三郎也被拘在家里过年,祁忱特意请了瓦舍的女伎回来表演,有滑稽戏,有唱耍令,还有舞绾。尤其是那滑稽戏,一向只有祁有望能逗乐的方氏都乐得笑声不断。
过了年,祁忱又办了祁三郎的加冠礼,这表示他已经成人了,想到他的成亲的日子也近了,祁家又忙碌了起来。
二月初五,祁三郎迎亲的队伍从信州城出发,往弋阳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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