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御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以最专业的态度道：“恭喜，你怀孕了。”
宋天宇：“？？？？”
05
乔御努力地解释了十分钟。
宋天宇听懂了，又好像什么也不懂。
宋天宇震惊道：“……所以十个月后我会生孩子？”
乔御回答：“不一定是十个月，通常是九个月。也可能八个月。”
宋天宇目前依然心存幻想：“真不是开玩笑吗？”
“不是。我本来是准备自己吃的。”乔御道。
宋天宇捂着脸深吸一口气，接受了现实： “好。老实说，我觉得就算真要生，也是我生比较好。”
第一二月的时候，好像还没什么反应。宋天宇每天起床，都要低头摸摸自己的肚子。检查一下腹肌还在不在。
感觉很奇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感觉到了肚子里有个小生命。十分顽强地从他身体内部汲取养分。
胎儿是从母体身体里汲取钙质。很多孕妇生产完都会骨质疏松。
补钙和补营养，成了宋天宇的日常。
而研究中心的人，也非常惊讶的发现他们的工作狂老板变了。
原本乔御能一天做出来的实验绝对不会等到第二天，熬到凌晨也要做完。
如今早上十点上班，下午四点下班。一到点走的比谁都快，就差几分钟就能看完的报告也会留到明天看。
偶尔，还会对着实验报告露出傻笑。
戚教授唏嘘：“乔学部怎么跟我当初快当爸爸时候的状态一样。”
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神色。那是三十六年前，他和妻子新婚燕尔，老婆意外怀孕。妻子犹豫许久，还是决定产下这个小孩。
那时候，戚教授每天都沉浸在自己要当爸爸的喜悦中。下班比谁都积极，就怕老婆在家出事。
第三个月，宋天宇第一次孕吐了。
他在进手术室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强压着不舒服，以绝对专业的手法和心态完成了手术，一出去却对着垃圾桶吐了个昏天黑地。
周围护士都有些懵：“宋医生是食物中毒了吗？”
宋天宇说：“没事，胃不舒服。”
然而这种事却在同一个月里发生了三次。
心外科主任忧心忡忡：“小宋，你要不要检查一下身体？年轻人，不要太拼了啊。我先给你放几天假，你调整一下再来医院吧。”
当天，宋天宇没忍住，躺在床上长吁短叹。
“怀孕好苦。”
乔御坐在一边，给他摁腰，低声回了句：“嗯。”
宋天宇一直说自己腰疼。
从生理学上说，这是很正常的现场。
宋天宇在床上翻了个面，表情难过：“要是几个月后，我挺着大肚子去上班。会不会被解剖？”
乔御道：“请个长假吧，我也请个长假。”
06
过了孕早期，倒是不那么容易吐了。
就是宋天宇觉得自己这肚子一天天跟吹气球似的鼓起来，有点茫然，还有些惊悚。
小孩已经会隔着肚皮踢人了，每天半夜都要在他爹肚子里练武，是个很不安分的小孩。
宋天宇睡眠浅，经常半夜惊醒，白天便过的浑浑噩噩。
有次他梦到了自己还在手术台做手术，做着做着没忍住吐了，导致手术出了意外，变成了医疗事故。事后主任一脸严肃地告诉他：“你被停职了。”
宋天宇硬生生被这个噩梦吓醒。
睁开眼一看，乔御睡在他身边，呼吸浅浅的。大概有什么察觉，也在瞬间睁开眼眸。
他低声问：“是不舒服吗？”
生孩子不值得，但是生个他和乔御的孩子，很值。
不知道是激素原因还是因为那个噩梦，宋天宇鼻音很重：“做了个噩梦……”
乔御道：“梦都是相反的。”
宋天宇咬住下唇眼泪哗啦啦流：“我们染色体都是XY，更容易有畸形的小孩。从医学上说，不存在YY染色体的人类。而XYY染色体的人被称为超雄性，性格缺陷严重，有暴力倾向，平均犯罪年龄为13岁，除此外寿命比正常人更短……”
乔御觉得系统不至于这么坑他。但是他也明白，很难消除宋天宇的焦虑。
他想了想，选择了最直接的安慰方式。
乔御捧住了宋天宇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以一种完全掠夺的、毫不保留的、宣告主权的姿态。
“哭吧，”乔御擦了擦他脸上挂着的泪珠，“我喜欢看你哭。”
宋天宇：“……”
感觉到了。
07
一直呆在家里的确很容易闷。
孕中后期，胎像很稳。
乔御干脆带着宋天宇四处旅游，主要是在国外。
鉴于男人顶着大肚子很奇怪，两个人都选择了女装。好在国外对亚洲人的长相并不敏感，顶多觉得这两个长发妹高挑过分，还特别英气。
乔御是陪宋天宇女装的，要羞耻一起羞耻。
乔御学什么都快，化妆也学的很快。
现在他早起，不仅能花10分钟让自己眉眼柔和，还能顺带给宋天宇也化个妆。
宋天宇一开始还不太习惯，后来也淡定了，至少乔御女装还特别养眼。就像是油画里走出来的贵妇。
唯一让宋天宇不太爽的是，乔御走在街上总是会遇到想和他约会的人，国外比国内还要直接。
每当这个时候，乔御就会举起宋天宇身上的手，以及亮出他手上的婚戒。
“This is my husband.”
08
小孩是在南极的轮船上出生的。
轮船是乔御向伯纳德借来的，威尔士亲王号，总长180米。除了两位乘客外，准备了接近三百名员工，包括船长、水手、厨师、钢琴家，医生等等，为两人服务。
小孩出生的时候，正好有虎鲸破冰而出，绕着轮船滑行，溅起一层漂亮的水花。
比预计的预产期提前了一周。
哭起来声音小小的。两个新手爸爸一觉睡醒，发现中间躺了个孩子，又是惊喜又是手足无措。
宋天宇摸了摸，震惊了：“我腹肌回来了？”
生出来的是个小男孩，检查很健康。能吃能喝能哭能睡，也不像智商有问题。甚至聪明的有点过分。
乔御和宋天宇抓阄，给他取了个名，叫宋憬。
……
当然，也不是一点后遗症也没有。
比如乔御回了研究中心，开始望着成吨的实验报告发愁，向来意志坚定的他也有了翘班的冲动。
宋天宇请假太长，以至于不少同事以为他已经因为什么恶性疾病不治身亡，私底下偷偷追悼了好几次，猛一见人还吓了一跳。
不管怎么说，日子都还是要过下去的。
只是如今他们之间有了新的羁绊，亦或者说，一个小小的奇迹。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