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昊晨想了想,“这样吧,老兄你先出去待两天,没事你再回来,也少不了你的地方,行不行”
相当厚道的提议,秃顶男子没话可说,忿忿地朝汽车走,红衣女子狠狠瞪着同伴们,跟在他身后。两人同伴面面相觑,忽然追了过去“郝一博,车是我的,把车留下”
另有个女人右腿有伤,看着不像被丧尸抓咬的,却谁也不敢打包票,只好请她也走人。这女人很聪明,立刻哀求“我一个人出去死定了,随便找个房间让我住两天,你们监督还不行吗我真的没和丧尸接触过。”
说的有道理,也不能太不人道不是于是两个人随她走进小楼,找个房间留下食水,把门窗锁好,钥匙带走。
乱哄哄一番总算消停,众人商量几句,决定以汽车为单位,每组留下一个人防守放哨,其他人休息。
“你们先去吧。”雷珊看看手机,依然站在原地“我喝了很多咖啡,睡不着,中午你们来换我。”
黎昊晨也想留下,却被她用力推走“搬东西去,一件也不许丢。还有,给我占间房,要阳光好的。”
提起房间,郭莉莉指着远方某间别墅,拉着杜莹朝大众车奔跑“交给我好了”
七年之前的我,也和她们一样活泼可爱,对未来充满憧憬,雷珊淡淡失落。
头顶阴云密布,风中带着水汽,快下雨了。雷珊看看手机,还有两个小时。
大个子王心树也是第一轮值班的,大大咧咧坐在她身旁,递来一听可乐,“雷珊,你那些朋友,能单挑外头红眼病么”
“够呛。”雷珊有点头疼,却也不打算隐瞒“你呢你有几个人”
王心树张开扇子般的手掌“两辆车,八个人,加上我只有一半能打几下。我是想说,路上遇到也不容易,遍地红眼病,又是人生地不熟的,人少吃亏,组个队吧”
这人还算实诚,处事果断,胆子也大,遇事身先士卒雷珊在脑海中飞速判断,随即点点头“成啊,以后我们互相照应,真有什么事,互相拉一把。”
“痛快。”王心树嘿嘿笑着,把手伸过来“你是襄城人吧我在这里念的书,毕业留下了,业余跑马拉松的。”
豆大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广场,激起阵阵尘埃,周遭黑沉沉如同黄昏。值班众人从车里取出雨具,任凭大雨倾盆,谁也不敢离开岗位。
话题围着眼前汽车打转。
“车再多,就停不下了。”雷珊伸臂在广场画个圈,手掌被雨滴打的凉丝丝。“得留下掉头的地方。”
王心树也赞成,“不行只能停在外头。我车油不多了,雨停了得想办法弄点。”
这可是大事这年头,谁也不愿意凭血肉之躯和丧尸硬抗。
怎么还没到雷珊心不在焉地嗯两声,隔几分钟看看手机,不时伸着脖子朝大门张望。
王心树好奇地问“还有朋友要来要不要接应”
“先不用。”她头也不回,迷惑地低声说“按说就是这时候啊”
仿佛为了证明这句话似的,大门之外传来喇叭声,不止一辆车子朝这里行驶。守在门口的两人冒雨拉开大门先开进一辆军用吉普,然后是两辆运送物资的大车,随后又是四辆军车,还跟着几辆私家车。
果然来了,热泪顺着面颊流下,雷珊用手背抹抹,迎上几步。
车门依次打开,几位中层领导被军官护送下车,和先到的人们说了几句,四处张望地形,很快回到车上,几辆车朝着广场中心小楼行驶。
尽管他们来得快,去的也快,雷珊依然见到第三辆从军车下来的中年军官短头发,塌鼻梁,小眼睛,下巴有颗黑痣。
邓成岩,河北人,四十来岁,性格耿直,心地善良,尽心尽力教导雷珊和黎昊晨拳脚兵器,乃是两人师傅。
七年之前,两人拼死从小区逃上街头,也算运气好,遇到驻襄城部队护送几位领导和贵重物资出城,被他们从丧尸堆里解救下来,跟着逃离襄城。当时大雨倾盆,看不清道路,丧尸又多,车队不敢行进,查了查地图,就近拐到清宁别墅,第二天雨停才上路。
雷珊和黎昊晨就此跟着车队南下,再也没踏上故乡土地。
师傅,你还好么雷珊摸摸腰后弯刀,你教我功夫,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我可没一天拉下,如今打打丧尸,也还过得去。黎日日嘛,现在还弱得很,她忍不住微笑。
中午换班的时候,雨不但没停,反而越下越大,仿佛洪湖、梁子湖、长湖湖水一盆盆从天际往尘世倾倒似的。
来接班的是陈姓男子,友好地催她“赶紧休息,下午开会呢”
黎昊晨却没什么开会的心情,拉着她和汉堡直奔东北方向一座别墅。这是栋漂亮实用的三层西式小楼,客厅宽敞明亮,落地窗奢华大气,壁炉足足占据半面墙,可惜四壁空空,没有家具。
顺着楼梯走到二层走廊尽头,黎昊晨推开第二道门。这是个足足一百平米的套间,浴室宽敞干燥,虽然没有家具,雷珊第一眼就很喜欢,汉堡也绕圈奔跑。
“不错嘛”她清点堆在窗下的一排行李箱和登山包,“郭莉莉给我挑的你住哪里”
关严房门又拽两下,黎昊晨指指隔壁,顺手拎过一个行李箱当椅子。“王小册,你跟我说实话。”他郑重其事的盯着雷珊,眼睛眨也不眨“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