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6月6日,襄城城郊
看不出来,面前两个男人一看就是中产家庭出来的,没吃过什么苦,嘴还挺硬李四是行刑老手,昨天露了两招,被郝哥劫回来的徐家欢哭爹叫娘,改在这俩小子身上居然不管用。
光头张三略带钦佩的目光从两个奄奄一息的血人身上移开,和同伴打个招呼,出门透风。冲着大树解完手,他走到农家院右侧找相熟的李四,后者拎着枪直摸脑袋,“小妞儿跑哪里去了”
没车、没武器、同伴捏在己方手里,众人一致断定那女孩跑不远,手到擒来嘛
荒草丛、数辆汽车车底、农家院四周、周遭树顶几次地毯般搜索之后,众人发现姓雷的女孩子像野草上的露珠,太阳升起无声无息蒸发了。
哼哼,只要长不出翅膀,就飞不出大家手心对于郝哥对三位邻居和雷姓女孩的仇恨,大家一清二楚,无论如何要帮这位救命恩人出气;更重要的是,清宁度假村宽敞牢固,山清水秀,对于丧家之犬的众人来说无疑是安居乐业的天堂。
问题是人呢
不管郝哥陆续打探的消息,还是昨天两人的口供,都强调姓雷的女人身手一流,胆量很大,擅长“狩猎”和“无间道”,十堰这种数百万丧尸聚集的大城市进得去出的来,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手。
往日也不怕,偏偏大部分人手被波哥带走,敌在暗己在明,被偷袭就麻烦了。
“我到处转转,进去爽一爽。”李四朝着右侧房屋示意,两个男人心领神会地相对而笑昨天那个姓袁的女人细皮嫩肉,可惜波哥小气,只有队长喝到肉汤,小兵可没沾到;现在老大不在,好歹能占点便宜。
耳根清净了,张三朝身后瞧瞧,院落侧面的两位同伴正溜达着巡视,于是他对着荒草丛低头,火星一闪,大团烟雾喷出来。
脱离囹圄以来,物资短缺也就罢了,汽油不富裕最让人头疼。车子趴窝就麻烦了,只好走到哪里带到哪里,为了安全起见,波哥早就下过令,一律不许吸烟,弄得他这老烟枪很不适应。
幸亏波哥不在,张三惬意地想,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如今这年月,没手机没网络,沟通可真费劲那是什么
朦胧月色之下,荒草丛仿佛无边无际的大海,随着微风起伏不定,远方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移动着。它如同穿越红海的摩西,坚定地分开高高的荒草,在视野中越来越近。
活人丧尸张三警觉地握住步枪。是个丧尸,满头血污,显然死的很惨。这种事情太常见了,他拔出雪亮短刀,原地等待着弹药并不富裕,分配到个人手里的有限,且枪声会把附近其他丧尸引来。
咦距离一百米左右,丧尸突然不见了,他奇怪地伸着脖子张望,突然发现前方多了两、三个人影,继而越来越多它们起初步履蹒跚地前进,不知怎么越奔越快,有的兴奋地像青蛙般跳跃着,红眼睛在视野中越变越大。
妈的,丧尸
张三大声呼喊,左右同伴迅速奔过来,一人站在他身边抬起枪,另一人匆匆走开,显然送信去了。
几秒钟之后,枪声划破寂静夜空,犹如黑暗中的灯塔。两只最近的丧尸应声倒下,像翻倒在海面的独木舟迅速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四只,六只,八只乃至更多,张三和同伴不得不连连后退,持续射击,“哎,这边”
一只高高跃起的丧尸冲破防线,扑击他脑袋,张三连打两枪却打空了,立刻拔出匕首刺进对方肚腹,却阻挡不了一只锋利手爪刺穿他左眼我要变丧尸了还来不及恐惧,双脚突然被割破,张三砰地仰天倒下,一张满是血污、挂满血肉、双眼漆黑的面孔成了他最后的记忆。
摘下对方冲锋枪检查弹夹,单手拎着爪刀的雷珊利索地夺过他手中匕首,又从腰间搜出一把短刀塞入自己裤腿。周遭两只丧尸突然冲过来,她想也不想,脑袋伏在张三尸首,丧尸果然顾不上她,转而吞噬血肉。
悄悄退半步,再退两步,丧尸越聚越多,雷珊却越退越远,确定没被注意之后,猫腰消失在草丛中。
“尸语者”太可怕了,犹如在鬼门关走一遭,雷珊衣裳湿透,心脏猛跳,一阵风吹过遍体阴寒跟随而来的数十只丧尸,随便一只都能咬死她。
管他呢,成功了,不是吗她把后怕和心悸抛到九霄云外,顺着草丛绕个大圈,溜到停在院外的路虎旁边。
弯腰摸向车底,手缩回来的时候多个布包,打开赫然是把,换个位置,从另一侧取出两个弹夹。
漫漫七年时光告诉雷珊,世事无常,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那边”“d,都t过来了”郝一博带领着七、八个光头冲到四周,抵御住第一拨袭来的丧尸,可惜枪声太响,血腥味也逐渐散远,距离更远的丧尸像嗅到臭鸡蛋的苍蝇蜂拥而至。
糟糕,车匙被拔走了,雷珊看看驾驶室,猫腰离开自己的座驾。第二辆是救护车,也是锁着的,第三辆牧马人,第四辆又是救护车
。
咦,里面有动静还有被绑架的人雷珊好奇地凑到留了条缝的车窗面前血腥味很浓,没有亮光的缘故什么也看不清,半秒钟之后,一张惨白面孔突然凑到眼前,吓得她倒退半步。
那是个秀丽白皙的年轻女人,长发被编成辫子盘在脑后,居然戴着蝴蝶发箍,穿着的绿衣裳也挺干净,指甲被修剪的很短,大大的杏眼如同燃烧的火焰一只活生生的丧尸
有人养丧尸
雷珊又退一步,深深呼吸。
虽然震惊,还算能接受七年时光,世间百态,什么样的幸存者都见过。她和黎昊晨停留过的江西“赣灵”首领就是一位,舍不得化成丧尸的女儿和母亲,偷偷饲养在地下室。某天他不慎被抓伤,又隐瞒下来,偌大基地就这么覆灭了。
用匕首远远拨开车窗,雷珊从缝隙张望,能看到车厢地板横着血淋淋的胳膊和脑袋,像是个男人。于是她朝面前女人招招手,低声说“抱歉,你该安息了。”
一分钟后,她无声无息地围绕院落一圈,发现车辆都不能直接开走,只好把主意转到光头们身上领头的郝哥在第一线奋战,身边好几个人,如果和他们死拼,大群丧尸们可就冲过来了。
先找到黎昊晨。院落入口有两人把守,她溜到左侧,摘下腰间的登山绳抛到墙顶,利索地翻了进去。
两盏应急灯摆在角落,手电悬在头顶,大厅灯火通明角落躺着的两个男人被打得血肉模糊,衣裳都被血浸湿了。
模样太过惨烈,雷珊一度怀疑两位同伴死了,好在他们胸口还在起伏,靠近门口的黎昊晨不时嘟囔句脏话,杨云迪低声哼唧。
门口立着一个守卫,正焦急地朝外面张望,显然关心战况。不能惊动外面的人,雷珊无声无息地猫腰靠近,十米,五米,两步她像头猎豹似的骤然扑倒对方,满身血腥令守卫本能地以为是头丧尸,竭力推远她的脸庞,雷珊趁机刺进他的要害。
敌人不动弹了,她迅速跑到同伴身旁。搏斗的动静已经令两个男人抬起脖子,惊喜地嗓子都哑了“牛b啊王小册”“珊姐就是我的信仰”
几刀割断绳索,雷珊匆匆扶起两位同伴,来不及检查伤口就把匕首和短刀塞过去“站的起来吗快”
肩膀中枪的黎昊晨还好些,被正面打中右腿的杨云迪摇摇晃晃,不得不依靠在前者身上,嘟囔着“完了,这回算是废了。”
“死不了的。”黎昊晨把他胳膊往上提提,不忘朝回指“王小册,我的家伙”
用不着他提醒,雷珊已经冲到大厅正中了中间摆着几个坐垫,三把、一把长刀、两把乌黑弯刀和几把短兵器被整整齐齐摆在正中坐垫前方,连带车匙和三个背包都在。
哈哈,我们的东西居然没被收起来雷珊顾不得想那么多,一股脑拎起来分给两人,自己也把弯刀收回腰间,胆气顿时壮多了。
“你俩先走,车在出门右拐,门口有两个人。”她摆弄着挂在胸前的冲锋枪,可惜子弹不多。“我断后。”
两个男生跌跌撞撞行动,一个念叨“赶紧的,那个波哥回来就完蛋”,另一个忽然停住脚步,指着右边“有个女的,是咱们村儿的,怪惨的。看一眼,能带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