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厅堂走出来的年轻男子身材高大,满脸胡须,看着粗犷,可那双眼睛却很好看。
他正要走进一间屋子,一个身穿绿裙的小姑娘走了出来,她见到男子,着急的说:“大当家,裴姑娘又咳出血了。这该如何是好啊!”
男子皱着眉走进了屋子,刚进去就听到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床上卧着一个貌美的姑娘,她用帕子捂住嘴巴,细细的喘着气。
她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去,见到男子走过来,她忍不住又咳了两声。
男子从桌上倒了一杯水递给她,问道:“什么时候又开始咳了?”
女子还未说话,跟在后面的小玉说道:“昨天晚上,不,不对,是前天晚上就开始咳了。只是没有这么严重,裴姑娘拦着不让说。”
男子看向床上的女子,问道:“你的药呢?”
裴秀秀见男子那如鹰隼般的眼睛,心中一紧,小声的回道:“吃完了……”
小玉又说:“大当家我找了上次大夫给裴姑娘开的药,确实都用完了,得下山再找大夫开药呢。可现在风声这么紧,没有兄弟下山采办,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会惊扰大当家过来。”
小玉原本就是附近村里的姑娘,家中有哥哥到了寨子里,把她也接了过来了,她原本是跟着厨房的厨娘干活,后来裴姑娘来了,大当家就让她照顾这个体弱多病的裴姑娘。
这裴姑娘是大当家从二当家手里抢过来的,不,按大当家的说法是救回来的。
本来裴姑娘被二当家抢了上山头要当压寨夫人,可在洞房那晚大当家赶回来了把这位裴姑娘给救了出来。二当家不服,跟大当家打了一场,结果输了,带着他那帮弟兄们离开了山寨。
谁知二当家离开后跟另外一帮山匪搅合在一起,势力越来越大,差点就把他们寨子给灭掉了,还是大当家带着众人守住了山头。
现在还有朝廷派了兵来这一带剿匪,可那些朝廷的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攻不下青嘉山头那一帮恶匪,就来找他们的麻烦,把他们当做一伙的。
还好他们这里地势险要,又是深山老林,那些朝廷的兵吃过几次亏也不敢轻易进来了。只想着将他们围困在
山里,想将他们围困死。
可现在裴姑娘要吃药,得下山去找大夫,要从山里进城那可谓是危险重重啊。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看向那脸色苍白的女子,说道:“我明日下山一趟,你把你需要的药写下来。”
裴秀秀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她气喘吁吁的说:“大、大当家。你能帮我帮这封信送到京城吗?”
男子看着那封信并没有接过来,他问:“里面写了什么?”
裴秀秀老实的说:“是一封家书。若是家里人能够来接我的话,我便不要继续给大当家添麻烦了。”
男子道:“你上回给也是给了我一封家书。但是这么久了,毫无音讯,很可能你的信中途被截获了。也可能是送信的人途中发生了意外。现在青州这边很混乱,这信就算给你托人送出去,也不一定能到你家中,还会透漏我们寨子里的行踪。”
裴秀秀连忙摇头,“我没有写寨子里的任何消息。大当家,是你救了我,我不会害你的。”裴秀秀在山上住了这么久,是知道好歹的。虽然大当家看起来不像好人,可确实是他救了她,收留她。
男子见她又惊又慌的模样,倒也缓和了语气,“我先去山下给你买药,顺便打探一下消息。若是有合适的人,再找人给你送家书。说起来我本该也要前往京城,可眼下实在放心不下兄弟们。若是事情能顺利度过,到时候我亲自送你回京也是可行的。你不要多想了,且安心养病吧。”
男子见她双眼通红,眼泪流了下来,只觉得头疼。
婆娘真是麻烦,长得好看的更麻烦,尤其是眼前这个病恹恹的还动不动哭。
男子离开时,最终还是取走了裴秀秀手上的信。
裴秀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小玉上前扶着裴秀秀重新躺下,她说道:“裴姑娘,你别总想着离开。要是能把你送走,大当家早就把你送走了。你看你身体弱成这样,要是下山的途中遇上二当家,不,遇上青嘉山的那帮人偷袭,那你又要陷入险境了,要是又被抢去做压寨夫人,我们大当家可就真救不了你了。”
“朝廷的兵也不时来搜山,要是真撞上了,那也是一条死路。”
裴秀秀默默垂泪,
不时咳嗽两声。
小玉看着她可怜,又道:“裴姑娘你别多想了,好好养病。我去看看给你熬的粥好了没,你多少吃点东西。”
裴秀秀心中难过,觉得这些日子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噩梦。
她因身子缘故拜访了一个隐居的名医,不想会在青州被劫走。
她不敢暴露身份,也不敢自报家门。
她被山匪掳走名节不保,她不能连累家族之中的姐妹。
不知道爹爹和哥哥会不会派人寻她,还是干脆当做她死了。
裴秀秀想到从小疼她的爹爹和哥哥放弃她不管她,她悲伤不已,接着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
青州城里还是很热闹,人群熙熙攘攘,街上小贩叫卖声不断。
一辆马车停在了青州城最大的酒楼东来阁的门前。
店小二连忙迎上去。
只见马车上下来一个俊逸不凡的年轻公子,那公子下马车后,又转身朝马车里头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