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说退下。”太子抬眸看着冒进的贺兰楚石,“听不懂?”他的语
气冰凉,听来有些骇人。
贺兰楚石咬牙,“卑职不敢!”他不情不愿地退回去,语气显得有些着急,“卑职是一片苦心,太子殿下万万不能受了此子的蛊惑,若是能离开长安,必定会迎来朝臣的攻击,对您极为不妙。”
其他人也是不能接受,在他们看来这个建议简直就是在儿戏!谁能够担起这个责?
就连杜荷都有些后悔,他本来就知道虞玓究竟是怎样的脾气,怎么能够在放人进来之后还不稍加准备的?这要真的让太子殿下有了心生这样的主意,那可万死难辞其咎。
“现在一路往九成宫去,路上被埋伏的可能性极小,若是太子殿下亲自前往,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虞玓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不是更好吗?”
“好他娘的好。”
有那激进者忍不住暴了粗俗的言语。
虞玓幽幽看着他们,“那现在是否觉得,让太子殿下派人前往反而是一件好事?”
众人语塞。
太子那冷若冰霜的模样乍然破碎,抚掌而笑的模样瞧来又是温柔有礼,“虞玓所言极是。”
太子一旦开口,就相当于给这件事定了调子。而他竟然是赞同虞玓的建议,又或者说,他本来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想法。
只是不知为何他并没有提出来,而是任由着东宫属臣在喧闹争吵,而太子殿下则作壁上观,闲闲地看着这热闹的模样。
真是恶趣。
虞玓想。
他正襟危坐,平静地说道:“有谁能担保,此时此刻的对话不会外泄到圣人的耳中?”
众人没料到虞玓一开口,就是如此诛心之论,惊得殿内寂静了片刻。
“你……”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太子殿下既然能捕获关于此事的蛛丝马迹,倘若此事当真如太子所猜想的那般,那事后再圣人重新复盘事情的过程,谁又能保证能彻底掩埋太子已经发现这件事的痕迹?”
虞玓一句一句道来,薄凉至极却又句句戳心。
“太子殿下不过是一番敬爱之心,稍有差错却也实属正常。我竟是不知诸位倒是一片虎狼之词!可莫忘了你们盘算的可不是冰凉的数字,而是圣人,皇后,魏王,晋王,晋阳公主……”虞玓徐徐道来,从容不迫地挑眉,“对于这点,某倒是能说,若是稍有差池,在座诸位赔得起吗?”
利益需要盘算,皇家不谈亲情,可眼下分明太子有了决断,还一意阻拦,说到底不是为了太子的利益,而是为了所谓的东宫门面,为了所谓的牵扯。
这么小的事情都能吵翻天,也属实让虞玓想蹙眉。在他看来,太子亲自前往,那才真的能做到两全其美。
赵节突地说道:“殿下,虞玓所言也有些道理。眼下朝中并无大事,您虽暂代国事处理朝纲,可遇此大事亲自离京处理,
也有正当的理由。”正如虞玓所说,这还能削弱刺探帝踪的影响。
毕竟有了这亲自冒进,才有合理的缘由。
“招诸位宰相与六部尚书入宫。孤要,与他们一叙。”淡然从容的嗓音响起。
太子一锤定音。
不管此前各人的想法如何,太子一但有令,诸位皆齐声应诺,退出去做事不提。
虞玓本也在离开的行列,却被太子给提溜回来了,“跑什么跑?”
虞玓有些茫然,他以为他今日的职责就是来放一波嘴炮。
这向来是他的长处。
放完不就该退场了吗?
太子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这确实是今日我招你来的用意。”只不过一来太子没想到虞玓真的能领会他的意思,二来效果当真不错。
他挥手让虞玓重新坐下,“今日的事,虞玓怎么看?”他问得随意平静,虞玓也答得寡淡从容,“杜荷与贺兰楚石都极有野心,他们这般的人物,若到特定的情况,他们甚至敢弑君。”
太子握着茶盏的动作微顿。
有没有人告诉过虞玓,他这种一言惊人的习惯,其实很不好?
容易吓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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