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养猫手札(白孤生)_136、第一百三十六章(2 / 2)_大唐养猫手札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136、第一百三十六章(2 / 2)

大唐养猫手札 白孤生 4609 字 2020-08-18

最近县衙在忙一桩陈年旧案,为了断定死者究竟是哪个死法,死者亲人总算松了口愿意让仵作开棺验尸,只是需得有他们同样在场,以免破坏遗体。

不过死去多年的尸体,其实早就腐烂完了,等尸体一开棺,直接从皑皑白骨中发现了十几根针。有些针头甚至是扎进骨里去,而这赫然是另外的发现了。

死者亲人有看了这般惨状嚎啕大哭,也有的脸色青白交加,神情惊慌。

虞玓当即就捉着人审问个清楚,倒是问出来个陈年旧事,实乃婆婆厌恶媳妇连生两个女儿,以为自家无后了,这才狠下心来把大孙女弄死。

她原是想把大小孙女都一块弄死,再去逼儿郎纳妾进门,却没想到真的杀了人后,她便开始夜夜噩梦,惊魂不定,使得她不敢再对小孙女动手。

时至今日,这老妇的神色疲倦苍老,比起同岁的人来可少说要老上二十岁。

那做媳妇的娘子哭倒在地,做儿子的

郎君面色震惊,左右为难。

虞玓倒是个冷漠干脆的性子,直接让人把老妇收入牢狱,具体罪名惩处等待明府决断。

这老妇的家人跪倒了一地,皆是给老妇求请的。就连那做父亲的郎君也忍不住说道:“虞县尉,我的母亲确实有错,可她这么多年也一直遭受良心的惩罚,而我着实不想看到老母岁数如此,还要受苦啊……”

虞玓淡漠地说道:“良心一斤值几两几钱?”

那中年郎君被他问得有些发愣。

他的妻子本是妆容靓丽,整洁高雅的模样,一通哭泣后已然花了妆容,却依稀可见温婉秀丽的面容。她攥紧手中的帕子,厉声说道:“县尉,我不认。若是杀人不偿命,天理难容!”

“绣娘,你,她可是我们的母亲!”

中年郎君大惊失色,登时就连声音就急促起来。

“那梨儿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绣娘声声泣血,“那十几针感情不是扎在你身上,痛不到你身上!你觉得你老娘这十年来备受良心的折磨,那算什么?保不准只是梨儿每夜回魂来看她呢!”

这般家里伦理的戏码,虞玓向来是少有参与的,只是他看着眼下赫然是那中年郎君的亲人皆是一副求情的姿态,那名为绣娘的娘子倒是有些可叹。

“你当着我的面为你阿娘开脱,是认为律法为儿戏?”

虞玓幽幽地出声打断了那中年郎君站在道德上的长篇大论。

冷面县尉早就是这南安县内出名的称谓,虞玓这淡漠的话语一出,中年郎君的背后就淌了一背的冷汗,再加上一直蹲坐在县尉背后那头慵懒无事的凶兽,他当真不敢再吐出半个字眼。

虞玓见他总算消停了,便对绣娘说道:“她的判罚如何,需得交给明府来处置。到时应该会传唤你们到堂上论述……”他的眼神扫过在场那些脸色各异的人,“今日.你们的一言一行,我已经命人通通记下来,若是届时到了堂上无证翻供,自当一一依律判处。”

他不紧不慢地威胁了一通,这才退了一步让班房的人重新处理,作为证据之一的尸骸还得重新运到县衙,等判刑了后再重新安葬。

等此事了了,只剩下衙门的人手后,他们面面相觑看着正走远安抚

大山公子的县尉,这才有人低着声音说道:“刚才县尉那冷冰冰的模样可真吓人。”

方元卖力气了一下午,身上皆是汗渍,本就热得有些不耐烦,登时出言说道:“要是你娘也杀了你饿的娃,难道你会认为你娘杀得对,希望县尉给她免除罪名?”

那典吏张口支吾了一会,小声说道:“我娘才不会杀我女儿呢,我家娃娃多可爱。”

“那不就得了。”方元没好气地说道,“我看刚才县尉要是不开口,那张生还可能打那绣娘呢!真是个狗东西,自家孩子都护不住,这种人就不配当爹。”

“我看是那绣娘猜到了真相才会坚持要开棺验尸吧……”

“还真是有可能,听说头回是不答应的。”

后面小声的交流并不影响到虞玓和大山公子的对视。

他有些狐疑地看着大山公子现在的模样,蹲下来呼噜着他的大脑袋,有些担忧地说道:“出事了吗?”

形体变大的同时,大山公子出现的次数会随之减少,故而虞玓其实已经摸到了其中的脉络。可最近他出现的次数很是频繁,频繁到虞玓不得不认为他是在借此克制些什么……虽然他不太确定,但是大山公子那些所谓的玩闹后,情绪确实会更稳定些。

兽瞳定定地看着虞玓,幽深得仿佛充满戾意。

兽仰天长啸了一声,大脑袋在虞玓的怀里蹭了蹭,纵身狂奔了出去。

虞玓沉默地站在原地,半晌才走了回来,与县衙的人一处先回去。

立政殿。

长孙皇后沉闷的咳嗽声时常响起,进进出出的女官侍从在听到咳嗽的时候,心头总是忍不住一紧。

各地刚揭榜的大夫都被送到长安来,只是得用的都是在少数,往往都是无用功的徒劳。只有几个还能稍微一二,这其中最为显著的是一个叫胡二梅的中年大夫。

东宫出现在立政殿门口的时候,那胡二梅正在外殿与几位医官辩驳。一身朝服的太子殿下不过淡淡扫了一眼,就在诸多迎拜声中走过,去了内殿探望长孙皇后。

胡二梅的视线下意识跟着东宫,待他的背影消失后,才有一个医官说道:“太子殿下真是记挂皇后娘娘的安危。”

“唉,毕竟是母子。皇后这病

情……”

胡二梅跟着附和了几句,其貌不扬的脸上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内殿之中,却是别样的安静。

碍于长孙皇后的身体,能来探望的人甚少,除了皇后所出的子嗣就只有长孙家的人能来。故而殿内除了皇后隐约的咳嗽声,并无其他的动静。

今日长孙皇后的气色好了些,正躺在软榻上看书,听到太子进来的脚步声,无奈地摇头叹息道:“不是让你专注国事,不必日日前来吗?”

太子在长孙皇后的身旁坐了下来,温和笑着:“阿娘,国事重要,但是您的身体也是重要的,这并不矛盾。”

长孙皇后用手帕捂住嘴咳嗽了起来,继而把手帕捏在手中,对他说道:“你近来神色郁郁,莫说是为了我这身体。高明,你的眉头皱起来啦。”她温柔地说着。

李承乾道:“阿娘就莫要记挂我了,听说最近阿娘的胃不好?”他瞥了眼那被长孙皇后紧握在手中的帕子。

长孙皇后笑了起来,“怎这角色倒是颠倒了。从前是我记挂着你的身体,时常过问东宫的情况。现在倒是高明来担忧我了。只是最近有些乏味,按孙神医以前的说法,少食多餐也未必不好。”

长孙比起从前瘦削了许多,苍白的脸色让她瞧来很是病弱。太子抬手给她往上盖了盖毯子,淡淡地说道:“是改了药方后才如此吗?”

长孙细细思量,倒也没错。

“不过换了药方后,我倒是精神了许多。”长孙皇后说道,“你和青雀又闹起来了?”

太子道:“只是些闲话,倒也不严重。比起从前,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长孙无奈地说道:“青雀心高气傲,你又不是个爱吃亏的脾性。陛下那头……”

“阿娘,这些事情以后都可以再提。”李承乾的笑意淡去。

眼下长孙皇后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长孙皇后顿了顿,她的视线略过空气的浮光有些怔然,许久后才慢慢开口:“高明,我怕来不及了。”她倦怠地,疲懒地说道。

晋阳公主提着裙角跑了出去。

刚刚偷听到的内容在小公主的耳边不断回响,终究变成了无法逃避的话语。

九月,落雨。

虞玓举着纸伞走在雨势中,

街边还有店家叫着让他进来躲雨,只是都被他摇头婉拒了。

他这一次是去探望白霜的情况。

白霜现在已经有些难走动了,而县衙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就算是在内衙中,也是与其他人挤在一处。毕竟南安县衙是真的过于破旧,故而虞玓做主让白霜和程二丁两人暂且搬出去住,他给他们租下了一个安静的小院子。

只是这样一来,虞玓要探望白霜的情况就只能多出外走动了。

今日趁闲的时候出门,遥遥望见天上隐约有乌云,虞玓便随身多带了一把纸伞,倒是派上了用处。他撑着油纸伞回到了县衙中,门子笑着说道:“县尉可真是不巧,遇到了这场大雨。”

虞玓只道了一句,“工房的人今日出去没有?”

门子道:“雨前就出去了,应当是去测量水位。”

虞玓颔首,收了油纸伞进了门去。沿着抄手游廊往内衙走,一路上与他打招呼的人不少,等他重新回到院中,就看到屋舍的门槛边蹲着个正在看着雨水的青年。

“许贺,淋到雨了。”

虞玓把看得入神的许贺叫回神,把油纸伞倚靠在门外,跨进了门内。许贺跟在他身后进来,从衣襟中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虞玓,“郎君,这是这一回取来的消息。”

许贺就是方田间给他留下来的人手之一。

别看许贺瘦瘦弱弱的,与程二丁对打起来的时候稳占上风。

虞玓倒是嫌弃他在身边有些浪费了,只是在这点上方田间的态度很强硬,或许是殿下给的密令也说不定。

虞玓接过来,对着一脸笑嘻嘻的许贺说道:“先去换了这身衣服。”

许贺拽了拽自己已经湿透半边的衣裳,笑着倒退了出去。因着一旦下雨,屋内就很是昏暗,故而虞玓是拿了信封去窗边拆开的。

收在里头的东西大多不是什么书信,要么是一张乱七八糟的舆图,要么就是一些沉甸甸的碎块。不过这一回虞玓倒是看着这手中折叠开来的画像有些出神。

这种看似有些弯折,两头都能握着类似回旋镖的兵器叫什么?

这看起来有点眼熟。

虞玓陷入沉思,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在什么地方看过这些东西。

他先是把这张图像收了回来,然

后继续往下翻检,在下头就是方田间口述,然后不知道是谁写的一张字条。左不过不可能是方田间的字迹,毕竟第一回他自己写的内容,到了最后就连他自己也看不明白。

虞玓看完后,把两件东西叠在一处,就听到外头有徐庆的叫声。

“郎君?”

虞玓倚靠在窗边,平静地说道:“什么事?”

“明府请您过去。”徐庆道。

虞玓把东西都收到了抽屉中,然后出了门去,沿着走廊路径到了明府的院子。今日本来就是休沐,不管是虞玓还是郑明府都穿着常服,看起来自在了许多。

郑寿铉看到虞玓进来,笑着冲他招手,“来来来,这是我刚收到的好茶,你与我一同品尝看看。”其实吃茶为假,下棋为真。

郑寿铉也是个棋迷,但是之前在县衙中药找到一个能陪着他下棋的人属实是难,在知道虞玓的棋艺不错后,郑寿铉倒是常常叫虞玓过来一块下棋。

他泡茶的手法不错,在烫过茶杯后,滚烫的热水冲泡进茶盏中,那淡淡的香味就散开来。茶香与虞玓身上惯用的安息香融合在一处,那种香气中带着微涩的甘甜沁人心扉。

虞玓看着已经摆好的棋盘,接过郑寿铉递过来的茶盏,“明府今日要下几局?”

郑寿铉笑着说道:“那自然是要让赤乌尽兴而归。”

虞玓:……尽兴的人应当是郑寿铉自己。

只是虞玓也不排斥下棋,在对弈的时候反而能很好地理清思绪。

黑与白两种色彩在棋盘上胶着。

郑寿铉一边吃茶一边说道:“你之前可是给我找了好大一个麻烦。”他边说着边看准了位置,捻着棋子下了。

虞玓偏头,若无其事地说道:“难道是那个张生?”

最近算得上麻烦的案子,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么一件了。

郑寿铉幽幽地说道:“不是他还能是何人?这小子简直就是愚孝之人,一直来给他的母亲求情,我实在是不想再看到他了,让门子给他轰出去了。”

虞玓道:“他的娘子没有阻止他?”

郑寿铉思索了片刻,“你说的是刘氏绣娘吧?她已经和那张生和离了。”说到这里,郑寿铉露出笑容来,“此事也倒是稀奇,原本是那张生要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