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如何““可以医治,但必须用针灸之术。““针灸““不错,因为贵主人患的并非普通病症。““针灸必须灯火照明““对,不能摸黑施术,怕有意外差池。“锦袍老者沉吟不语,似在考虑什么问题。
赵小刀却在疾转念头,有了灯光,必定会暴露病人的真面目对方顾虑的应该就是这一点。
而这顾虑必基于什么重大的原因,而这原因,当然是不可告人之秘。由此推论,对方必非光明正大人物,如果所医非人,岂不等于造孽?“好,掌灯!“锦袍老者已拿定了主意。
赵小刀收回手。
锦袍老者先用手在病人的脸上抚摸了一阵,然后才到床边桌边燃亮了灯火。
屋里骤现光明,病人双眸紧闭,但可
以看出貌相十分威武。
赵小刀从布囊里取出应用的银针。
锦袍老者掀开被,露出病人的身体,然后解开衣纽,但并不掀衣襟,口里道:“是正面还是反面。“赵小刀道:“正面!“锦袍老者掀开病人的衣襟。
赵小刀目光触处,不由骇然而震,病人的胸脯上赫然刺了一张牙舞爪的巨龙。纹身,正道之士所不屑为。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了锦袍老者一眼,这一眼,又使他怦然心震锦袍老者的眸子里正掠过一抹可怕的光芒,这种光芒只有在准备杀人的眼睛里才会出现。
可怕的目光虽然一瞬即逝,但已给赵小刀相当的警惕,他来时没带剑,如果发生变故将如何应付?“先生,可以施术了。““噢,是!“赵小刀收慑心神,相了相部位,又道:“解开裤带,露出胯骨以上的部位。“口里说,心里已经有了某种打算,他不能不留步棋,作万一时的用场。
锦袍老者动手,解开了病人的裤带,褪下裤腰。
“先生,你保证能见效么?“这……恐怕得两三次,头一次之后要观察病情的变化,依变化而再施术。“赵小刀趁机留了棋子。
“得两三次?“锦袍老者脸上飘过一抹异色。
“对,无法一针完全奏效。“赵小刀已注意到锦袍老者脸上诡异神色,心里有数,这步棋走对了。
银针扎下,一共八针之多。
锦袍老者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赵小刀的每一个动作。
片刻之后,赵小刀收针道:“成了,今天到此为止,三天之后再看病情。“锦袍老者抬手道:“先生请到外面休息!“赵小刀站起身来,锦袍老者抬起的手闪电般点出,说是闪电,其实使人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
太突然,太快,赵小刀瘫了下去,脑里只闪过一个不完整的意念。
赵小刀没死,他又醒了过来。
昏噩之中,他的头一个意念是自己还活着。逐渐,他的意识回复,看清了这间布置得很不错的卧室,自己躺在软绵绵的床上,桌上点着灯,房子没窗,只有道黑黝黝的铁门,证明了这是间地下室。
他起身下床,走动了一圈,试行运气,功力仍在,这使他安心不少,只要功力不失,总是有办法可想的。
坐到桌边,居然还有壶热茶,他倒了一杯。
现在,他得把经过的情形想上一想……二先生来代人求医,却不肯透露病家身份,事情一开始便有蹊跷。之后,自己被强迫坐上密封的轿子,论时辰,轿子至少走了十来里地,东西南北不辨,根本无从猜测到了什么地方。
从宅院的气派布设,是富豪之家。
病人怕光是托词,目的是不愿显露真面目,而不愿显露真面目的人,通常都有见不得人之处,或有不可告人之秘,以邪门人物居多。
病人不是患病,而是练功走岔。
病人胸脯上刺有红龙,就在这记号显露之时,管家神色改变,眼里透出杀机,很可能关键在于记号。
要不是自己见机,故意留了一手,此刻恐怕早已被埋进土里了,对方的原意是杀人灭口。
三天之后,对方会要自己施行第二次针灸,不知道是否有机会脱身?很明显的事实,只要那刺有红龙的神秘病人消了痼病。
自己就会没命,这便如何是好?他呷了口茶,观察这地下室。厚重的铁门无法突破,而且外面必然有守卫,想脱身实在比登天还难。
他想到紫薇,不管她是否真正的复仇使女,她的能力是可信赖的,不知她在觉察事情有了蹊跷之后,会不会采取行动。
这是很不可靠但却是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