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刀大为意外,但没有死里逃生的感受,因为复仇使女随时可以再出刀,她之收刀必然又有什么打算。
“浪子,我暂时不想杀你!
“为什么?““留你一张还能开的口,也许有用处。““也许你会后悔失去这机会。““后悔?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我要杀你,随时随地都可以,不争现在这一时,这可不是吹。““很难说!“赵小刀坐起半身,右手已抓起横在床里的长剑,剑在手中便等于有了一笔可以一搏的本钱,不一定赢,但至少有了本钱。
“浪子,你别认为抓到了剑,我说过不杀便不会再下手,否则你一样毫无机会“。复仇使女分毫没动,还保持着刚才的距离。
“可以试一试的。““用不着试了,以后再说。““在下可以告诉芳驾一句话……““什么?““来请在下看病的是谷府大公子的二先生,芳驾要想知道病人的身份,无妨去问他。“赵小刀并非感于复仇使女不下杀手,而是想到她曾替自己解过围,礼尚往来,所以提供了二先生这一条线索。
事实上他自己也极想打破这个谜团。
“应该找谁是我自己的事。“复仇使女冷冷回答。
赵小刀为之一窒,自己好意提供她这条线索,她竟然不领情,这种秘而可怕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心态?人影一晃,复仇使女像鬼魅消失。
赵小刀抓着剑下床,房门是半开的,他这才想起紫薇进房时忘了上栓,否则复仇使女不会如此来去自如,对过紫薇的房门关得很紧,这边谈话虽然是低声,但总还是有声的,竟然没惊动她,想来是喝多了酒的缘故。
判断时辰,距天亮已经不远,他又回到床上,经过了这大折腾,他反而很快地入睡了。
一觉醒来,已是近午时分。
漱洗后出房,小二在明间里打转,桌子已收拾清楚,却不见紫薇的影子,赵小刀稍感奇怪,女孩子通常是不睡懒觉的。
“郎中先生,您起来了!“小二立即哈腰。
“有事么?““二先生来访,已经等了好一阵子了。“赵小刀大喜过望,他正愁找不到二先生,想不到他会自己来,心里的疑问一股脑儿涌上心头。
这正是释疑的好机会,忙道:“快请!“小二期期地道:“郎中先生,病家……全被挡了回去,您…….以后还看不看病?“赵小刀道:“以后再说吧,快请二先生!““不用请,区区已恭候多时了!“随着话声,二先生已步了进来。
小二忙退了出去。
“请坐!“赵小刀拉了拉椅子。
两人在桌边坐下。
“二先生一早光临,有何指教?““想请教一个问题。““噢,请说!““家主人得的是什么病
?“赵小刀大感错愕,复仇使女问的问题,二先生也问同样的问题,这是为什么?既称家主人,那病人应该就是谷家的老主人无疑,自己是由他亲自随轿送去的,他为什么不问主人或管家而要问自己,当中有何蹊跷?心念数转之后道:“二先生因何有此一问?““出于对主人的关切。“二先生勉强笑笑。
“何不问随侍贵主人的那位管家。““这……“二先生沉默了片刻,“恕我托大,要改称你老弟,老弟有所不知,家主人的脾气十分古怪,除了他亲信的管家和那个丫环,不许任何人接近,也不许接近的人随便说话,所以区区无从问起。““哦!这倒是少见。““老弟,家主人到底是什么病?““二先生容在下先请教几个问题?““这…当然可以!“赵小刀整理了一下思绪。
“在下前往贵府诊病,本是名正言顺之事,何以一路如此隐秘?““理由很简单,区区说过,家主人脾气古怪,不许人知道他的住处,不得已而如此做,很对不起老弟,希望不要见怪。“二先生不假思索地回答。
真的是如此么,赵小刀心里想,可没说出口来。
“贵主人应该就是谷老太爷,老太爷当然是住在谷府,而二先生是府里的人,难道会不明白内情?““老弟,你说的是很合情理,但你错了,家主人并不住在府里,而是住在另一个隐秘的地方……““什么地方?““对不住,区区格于主人之命,不能透露。““在下并非一定要知道,二先生既有困难,不说也罢,倒是有件事务,必请二先生明白相告。“两眼迫视着二先生,沉疑地道:“在下治病,一共耗去了三天时间,后来得力于一张字条,才被平安送回……“话声故意顿住,观察二先生的反应,很含蓄的说词,不提“囚禁“二字,只说耗了三天。
二先生的脸色没变,镇定如常。“噢?一张字条!““对,一张字条,上面写的是'推元反戕,不宜留难'八个字,而这张字条在下已知道是二先生传的。“二先生的神色还是没变,只挑了挑眉,他的深沉实在令人骇异,仿佛是在谈别人的事,完全与他无关。
“老弟想明白什么?““这事的因果原委!““关于这一点,即使老弟不问,区区也要提出来的。“二先生的语调平和如故:“不久之前,本府有执事在普慈庵遇害,经过检验,是死于一种失传已久的诡异神功'推元反戕而老弟曾去过普慈庵,我们怀疑老弟与神功的主人有渊源,不敢开罪,故而区区传了那字条,原因是防止家主人在怪癖发作之下,对老弟有所不周。“这一说,合情合理,赵小刀不能不信,在普慈庵中,铁头翁曾经点出了这神功的名称,原来对方顾忌的是这一点。
“原来如
此!“赵小刀点点头,不加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