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会,令世人同感义气!
但是现在变了!
蒙古兵相距已近,城内外一片逃声!
东大街的“双狮子”赵府,此时也在忙着应变!
虽说是在应变,但赵府上下却十分沉着!
箱、柜等物,早已包扎妥当!
后院里,停放着六辆骡轿车!老家人赵与的独子赵自强,紧守在后门里,看样子赵家是要由后门弃家逃难。
赵府的主人赵乐山,这时正独自坐在大厅中。
他时而皱眉,时而喟吁,心事重重!
这是深夜,赵府虽是深宅大院,但却仍然能够听到街头巷尾车辚辚,人呼喝,等等的噪杂声音!
城门是关了,逃难的百姓却都等不及天明,趁夜在城门口排下了长龙队,只待城门一开,就拥出城去!
轮更值夜的更夫,早就逃没了影子,古城已有三天投人值更了,那位平日不可一世的县太爷,五天没露面了!
铜壶滴漏,时正三更!赵乐山这时站起,扬声向厅外喊道:“赵兴!赵兴!”赵兴,五十多了,但粗壮得有如一条牛!他闻声而进,道:“老爷,敢是时候到了?”说着他目光一瞥那滴漏的铜壶,又低声道:“该动手了?”
赵乐山点点头,也低低地说道:“接应我们的人,至今没到,这些东西未来或许能有大用,不容沦于敌手,只好先封在后园里!”赵兴道:“小的去准备火!”赵乐山道:“别的呢?”
赵兴道:“全齐了!”赵乐山挥手道:“好,快弄,省得大奶奶知道又罗嗦没完!”赵兴应声而退,他出厅门,正好有人进门,两下里几乎撞上!赵兴急忙往旁一闪,道:“大少爷,您跑什么呀?”
大少爷赵小刀,今年八岁,有神童之誉,年纪虽轻,却十分懂事,赵兴躲他,他也闪躲赵兴,道:“你是慌的什么?”赵兴道:“老爷有吩咐……”话没说完,赵小刀已接口道:“我正要找爸。”
说着一跳进了大厅,奔向赵乐山面前。
赵兴最喜爱这位大少爷,摇摇头,一笑而去。赵乐山这时双手几爱子抱坐膝上,道:“天一亮就要走,三更半夜的不睡,乱跑什么?”
话是训斥,人可带着笑。赵小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闪,道:“爸,我来要那尊“白玉佛”!”赵乐山双眉一皱,道:“胡闹,这是什么时候,还要玉佛玩!”赵乐山啊了一声,道:“不是玩,是要带着。”
赵小刀道:“带着,带着上路?”
“嗯,阿姨说爸要把那些值钱的东西,都封起来,白玉佛是我最喜欢的,我要带着他走!”赵乐山看看爱子,爱子脸上挂着纯稚的希求色,赵乐山有些不忍了,沉思刹那之后,道:“好,跟爸来。”
放落爱子,手牵手向后面花园而去!走着的时候,赵乐山问爱子道:“你阿姨还说了些什么?”
小刀道:“阿姨好像在劝妈妈,说什么财宝身外物喽,又是什么路上不平静啦,后来总算把妈说愿意了……”乐山嗯了一声,接口道:“所以就叫你来要那白玉佛?”小刀道:乐山指着那凹进去的秘密开门,道:“孩子你好好的记住,这凹进去的地方,像朵“梅花”,只要记住这个,再找将来就非常容易了!”
小刀口中嗯着,注意着,乐山的话已深印在他脑海中。乐山这时一拉小刀的手,又道:“跟爸进去!”
小刀霎着眼,他没有想到,假山里面还有房子。
里面,有间石室,宽广有三丈见方,一人多高,是用巨石所建,石与石之兴的缝隙,闪着奇特的光辉!乐山正色指着那奇特的光辉道:“那是纯银化汁灌缝才有这种光彩,这间石室,可说是个固若金汤,不明内情的人,休想找到!你来的正好,这也许是天意要爸把进出这石室的方法告诉你,等有朝一日,要作大事需大量金钱时,你可以来取。”小刀道:乐山道:“爸,什么是大事?”
小刀道;“一件事作了之后,能使多数的人有利益,对任何人无伤害,就是大事,不过爸所指的大事,还不止此!”
乐山道:“是什么呀?”
小刀道:“现在来不及告诉你了,等路上问你阿姨吧。”
乐山笑道:“妈刚才说要爸、弟弟妹妹和我,坐一辆车。”
小刀道:“你却想跟阿姨坐另一辆车,对吧?”
乐山笑了,道:“对,路上阿姨可以讲故事给我听。”
小刀高兴了,道:“好,等一会儿我和你妈说。”
乐山点点头,道:“爸,一定哟!”
小刀道:“只要你乖,爸就一定对你妈讲。”
说着小眼睛扫向石室的各个角落,道:“我当然乖。”
乐山沉重的说道:“爸,这里面东西好多呀!”
小刀要着眼,没开口,乐山又道:“孙子,我们家是一省的首富,传已三代,三代中所收藏的珍宝、古董、金银,如今都在这间石室之内!”
小刀想都不想,道:“孩子,你可知道爸为什么要封起这些东西来吗?”话声一落又起,道:“阿姨说过,不能留给敌人!”
“爸,谁是我们的敌人呀?敌人又是什么呀?”
乐山抚摸着小刀的头顶,道:“孩子,强占我们山庄田产的,就是敌人,亡我们国家,赶我们离乡逃亡的,就是敌人!”小刀似懂非懂地说道:“阿姨说,金兵和蒙古兵都是我们的敌人!”乐山道:“不错!”小刀把小脸一正道:“等我长大了,非问问他们为什么欺侮我们不可!”乐山若笑一声,道:“有志气!”声调一变,又道:“孩子,玉佛在那古鼎旁边,去拿吧。”
小刀早就看到他心爱的玉佛了,立即上前拿到了手中,乐山道:“回去吗,玉佛请你阿姨收好!”小刀嗯了一声,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似又回身的道:“爸,万一我们走了,这间石间屋子被人家发现,把东西都取走了。可又怎么办呢?”乐山看了爱子一眼,道:“那是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