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刀主仆,都有了坐骑,本可很快的就追上家小的,只因为有万千难民需要照顾,所以无法急行!
等到赵小刀主仆,和家小会面的时候,天已亮了!
赵小刀首先发现,六辆骡车成了五辆!
再经检视,赵小刀愕在当场,爱子小姨双双失踪!
赵夫人这时也听说了,不由抢天呼地的哭成了个泪人儿,赵小刀还得安慰她,还得要向大家细问经过,忙得气都喘不了了!
还是难民中的一个老头儿黄老爹,说出好像有辆骡车出事的情形,赵夫人一听,悲号更甚,呼叫着宝贝儿乖乖死的冤柱!
赵小刀双眉紧锁,道:“别哭了,我回去找!”
听说回去找,赵夫人又不放心丈夫了,哭着道:“你也好容易拾回一条命,再去岂不是送死!”
赵小刀遂将与拖雷定交的事说出,赵夫人闻言却又恼了,道:“那你早该去找,还等什么,难道还指望乖儿秋妹妹自己找来?告诉你,找不回乖儿我就和你拼命!”
赵小刀一言不发,紧锁着双眉,飞身下马,赵自强正自扎伤,也挣扎着要去,赵小刀摇摇头道:“你血流了不少,该休息!”
赵自强摇头道:“小的放不下心,一定要去!”
赵小刀道:“秋姑娘和伯哥儿的那辆车,是小的驾的,如今出了事,小的若是不去,死也不会安心!”
赵小刀强不过,只有任他!赵自强一抖缰绳,催马急疾,赵小刀道:“小心些,别再叫伤口裂开!”
赵自强一马抢先,道:“老爷请快,趁拖雷没走,办事容易!”
赵小刀暗中点头,不禁赞佩这个义仆的忠勇和聪明!
马如疾风,一阵没命的狂驰,又回到了小坡!
拖雷
早已拔营而去,小道上,杳无一人,也没有一具尸体,空洞洞,静悄悄,只有风吹草木之声!
他主仆仍不死心,往返小道各处找了三遍,最后木愕相视,脸上都现出了感伤的神色!
半响之后,赵小刀悲吁一声道:“不会有希望了!”
这句话,赵自强懂,于是接话道:“不,伯哥儿一定还活着!”
赵小刀苦笑一下道:“看这小道两旁的新坟。谁知道拖雷把他埋在哪里!”
赵自强道:“老爷请听小的说嘛,伯哥儿活着!活着!”
赵小刀看了赵自强一眼,似是自语的说道:“乱世人不如太平人,死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这孩子年纪如此小,却偏偏就遭上劫难,想起有……”
赵自强接口道:“老爷你是怎么啦,没听到那长辛店的黄老爹说么,是那个指点我们路途的叫花子,救了秋娘!”
赵小刀道:“不错,但那是秋娘……”
赵自强接口道:“黄老爹说,骡子受了惊,没命的飞奔下坡,被元兵用箭射倒了骡子,结果车翻了,把秋姑娘翻上半天!那花子突然从坡下出现,一跃十丈,飞纵空中救下了秋娘,这时正巧元兵追到黄老爹旁边,黄老爹……”
赵小刀道:“我知道,黄老爹急于逃命,就没再注意下面的事,自强,这更证明伯君十有八九是遭了不幸!”
赵自强憨劲发作,抗声道:“怎么见得?”
赵小刀道:“骡车突然翻倒,秋娘正在辕上,所以才被抛上半空,凑巧被乞丐救去,伯哥儿却在车中,他一个孩子……”
赵自强接口道:“话是不错,不过我相信那花子救下秋姨之后,必然又会回到车,把伯哥儿也救了去!”
赵小刀苦笑一声,知道忠仆的心意,道:“我也希望如此!”
赵自强道:“必然如此,秋姨爱伯哥儿如命,被救之后,断无不哭求那花子再救伯哥的道理,所以……”
赵小刀不由自己的接口:“所以他没发生意外!”
赵自强道:“当然没发生意外,现在必然是仍和秋姨在一起!”
赵小刀道:“但是人呢?”
赵自强想了想道:“为躲元兵,自然不会再等在这种危险地方!”话锋一露,似又想起了什么事来,接着说道:“并且小的敢说,他们走在拖雷下令停战以前,老爷请想,谁也料不到你会和拖雷交成朋友呀?”
赵小刀本来认定伯君已死,尸骨不知是被元兵掩埋在哪里,如今经赵自强一再强调伯君平安,他也有些活动了,于是他黯然神伤的脸上,现露出了希望的光芒,道:“回去吧,夫人还在哭号翘望呢!”
赵自强道:“是,小的要亲自告诉夫人这个好消息!”
赵小刀暗自点头,他初次发现,赵自强有超强的活力,和一种对事物坚强的自信,这正是成大事必备的条件!
因之,赵小刀暗暗有了个决定,遇有机会,他要重用赵自强,并深信自强定能大成!
他们主仆,策马而回,因为有赵自强那种肯定无疑的禀述,使赵夫人止住悲泪,稍觉心安!
但赵夫人却仍要求赵小刀,回车小坡,等悠秋娘和伯哥儿,她认为秋娘在元兵过去之后,定会回到原地相寻。
赵自强替主人解了围,他道:“主母,我们不能再回小坡去等秋姑娘。”
赵夫人看着他,道:“为什么?”
赵自强道:“第一,元兵时刻会变,后队仍要经过小坡,设有万一,悔已不及,第二,秋姑娘不会再回小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