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樱看到柳大少眼中隐隐闪过的那一抹带有警告意味的眼神,脸上并未有什么惊慌不安的反应。
转眸瞄了一眼没入地砖的匕首,看着柳大少咧嘴苦笑了几声,一副要杀要剐全部认命的模样。
“小女子非但没有成功取你性命,反而落到了你的手里。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早已经做好了刺杀失败之后,最终会被你擒拿起来命绝当场的心理准备。
你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一国之君,而我不过只是一介女流而已。
我确实没有跟你讨价还价的资格。
但是对于一个已经做好等死准备的人来,有无资格讨价还价已经不重要了。
早晚不过是难逃一死,小女子为何不能选择死的更有尊严一些。”
柳明志看着陶樱这副坦然认命的姿态,脸色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服了我,虽然很不想承认,我只能,对于你拿出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小弟我还真的没办法奈何得了你。
一个可以舍去清白之躯来报仇雪恨,被擒拿之后更是连死都不怕敌人,不止小弟我一个人,只怕很多人都对这种敌人会无可奈何。”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想刺杀我的吗?”
陶樱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眼眸中带着与柳明志方才夺过自己手里匕首之后,凝视着自己之时一模一样的疑惑不解
“对!我与你相识近乎两年的这段日子里,自问跟你在一起之时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从来都没有露出过什么端倪。
你是怎么知道我想要杀你的?
仅凭你是在战场上摸爬打滚出身的马上皇帝,应该不足以在男人最后关头的那个时候就能立即反应过来,躲过我突然出手的致命一击。
除非你始终都没有对我放下戒心,无时无刻的都在防备着我。
可是你既然一直防备着我,为何还要与我……我想不通。
如今我刺杀失败,且成了你的阶下囚,注定难逃一死。
但是我跟你迫切求知我的身份一样,也想死个明白。
我想知道我到底因何失败的。”
柳明志默默的沉思了良久,将披在身上的外袍直接穿好,起身朝着火炉旁走了过去。
提起水壶倒了一杯茶水,柳明志坐在了火炉旁的凳子上,默默的审视了陶樱一会儿。
“我可以告诉你我怎么知道你要杀我的,但是我了之后,你必须把你的真实来历,跟我与你之间到底有着怎么样不共戴天的仇恨,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我可不希望我给你解惑之后,你突然来个咬舌自尽或者服毒自尽的行径,给我留下了满腹疑问!
你能答应吗?”
“自然。只要你愿意相信我这个敌人不会出尔反尔,最终会给你答案。”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吧,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柳明志眯着眼睛沉吟了一会,抬手屈指对着陶樱裹在锦被中的玉体从上到下比划了一圈。
“气质,你身上的气质是你暴露的第一个疑点。”
陶樱娥眉微蹙,眼神疑惑的低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气质?什么气质?”
“当然是一个不属于商人妾室的身份应该拥有的气质。
有你身上这样气质的女子,要么出身达官显贵之家,要么出身在豪门大族府邸之内。
唯独不该出身在一介商贾的妾室身上。
就算你真的是妾室。
也只会是因为某些原因导致家道中落,不幸流落教坊司或者勾栏院之后,被有钱商人赎身之后养起来的外宅或者小妾。
但是你与我渐渐熟络之后,告诉我的出身却是平民百姓之家出身,因为家乡受了天灾,生计困难,被生父狠心卖到了富商府上为妾,民间女子的可怜身世。
寻常的富商豪绅家里的妾室,都养不出你身上无意中流露出来的贵气,更何况寻常百姓的家中了。
所以当初你告诉我,你只是一个出身孤苦,成为普通商贾家中不受宠幸的小妾身份以后,我就知道你谎了。
但是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怀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