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更纯粹了,聊梦想聊未来,在这样一个与外界接触只靠摄像机记录的时期里,只有畅想以后,才能知道努力和拼搏是有意义的。
进了A班,谁都不想走,谁都想更多的表现自己。
所以在选完小组队长之后,再选C位,陆燃毫不意外地看见所有人都举了手。
他记得他们所有人的名字,甚至记得他们初评级表演的是什么,只是这时候却只是垂着眼睛看了眼宴九,然后移开视线,笑着拍了拍手,“跳一段吧。”
实力说话本身就是最有力的答案。
然后他看见镜子里的人从七个变成五个,变成三个,最后变成两个。
陆燃那时候染了一头红发,唇边就算笑意再温和清浅,还是能看见他身上渗出来的侵略性。
以前有粉丝说过,陆燃这个人,站在舞台中心,就算所有灯光熄灭,也能看见他。
因为他就是光源本身。
他有对自己的自信,但也难免会觉得那些话不过是粉丝滤镜,可是现在,真真正正地为了争一个C位,在镜子面前表演的时候,他觉得粉丝说的话好像有那么一点可信度。
真的会有人在跳舞的那几分钟里,能够让人移不开视线。
直到选完C位,看见标签贴在自己身上的那一瞬间,他垂眸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累到大汗淋漓却终于勾出一个笑意的小阎王,居然想告诉他,自己刚刚差点乱了拍子。
没敢说,怕宴九以为他在挑衅,又冷着声音问他要不要打一架。
想到这里陆燃没忍着,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其他人只当他是拿了中心位高兴的,宴九却掀了眼皮看向他,轻声问:“笑什么?”
陆燃抬手,点了点自己鼻子,“这里,沾到纸屑了。”
宴九将信将疑,抬手在鼻梁上摸了一会,什么也没摸到,不自觉就蹙了眉头。
陆燃若无其事地抬手,若无其事地将早就从歌词单上撕下来的纸片贴在他鼻尖,再若无其事地给他揭了下来,“诺,在这。”
宴九:“……”
他冷了声音,咬牙切齿,第一次喊他名字,“陆燃,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
其他人见状笑倒做一团,陆燃手收了回来在背后摩挲两下,勾唇真诚回答:“这倒是没有。”
后半句他没说出来。
——你太认真的样子,我忍不住想去逗你。
腊月,天气冷得躲在被窝里都嫌暖气开得不够足,他们这群训练生却每天六点半就要起床,赶去训练室,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舞蹈动作和歌词。
训练楼五楼靠南边的那间教室,每天都是最晚熄的灯。宴九一开始还问他练好了干嘛还在这待着,后来就渐渐习惯了身边热闹繁华趋于平静孤寂,一抬眸就能瞥见镜子里有一个人,或许坐在地上哼改着歌词,或许在一边扒舞改编。
然后再等到视线对上来的一瞬间,勾出一个笑,像导师一般提醒他,“好好练,刚拍子又错了。”
那段时间里宴九听见陆燃给他调侃最多的一句话是:“你这样下去可拿不到C位。”
他是没拿到C位,可他拿到了拿C位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