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主任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有种被脏东西缠上的感觉,滑腻而让人厌恶。她一边平缓陈述到:“我并没有造假,已经去信,联系期刊编辑部,他们会找第三方调查这个事件。”一边客气地接过水杯放下,并不打算喝,只这主任那无名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离开时蹭过她的手背。
赵主任靠坐在宴流音身侧的办公桌旁,圆滑地说:“可能你刚回国,不太清楚国内的现状。这种事情一旦出了,很难完全洗白,势必是要影响你以后的发展前途了。不过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有个人要是愿意替你在领导那顶着,倒也不妨碍什么。”
“我不太明白您话里的意思。”
“呵呵,宴老师,‘上面’有人好办事,你说呢?”赵主任摘了眼镜,摩挲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宴流音。一个无背景、无人脉又无根基、涉世未深的漂亮姑娘,怎么能翻得出如来佛的手心呢!一语双关的‘上面’,希望她不太笨,能听懂,不然还得他费口舌解释,有些事情说得太直白,就失去了那点子勾\\人的味道。
她看着这个徒有其貌、知世故但也世故的男人,强忍下心里的恶心,说:“您的意思是需要钱?”要贿赂上面的人居然也说得这么直白。
赵主任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他压下身子,面对面盯着宴流音清澈的双眸,笑着说:“小姑娘,谈钱多伤感情。我们可以谈点别的。”他虽已是四十多岁的已婚男子,依然英俊有魅力,手里又有那么点权力,自是有不少为着各种目的扑上来的姑娘。不过他向来挑食,这倒是他第一次纡尊降贵的主动
递了台阶,不信她会不上钩。不过这姑娘属实有趣,让他倒有那么几分非她不可的感觉了。
成熟而世故的男性压力扑面而下,宴流音只觉得他的行为越来越怪异,这不像是正经谈事情的节奏,那张面容下藏着点让她似懂非懂的情绪。她此时想不到社会上总会有那么些人,想给单纯的小姑娘上上那么一课,告诉她们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东西,你得拿出你最宝贵的东西来换。
宴流音滑动座椅,退开一步,站起身后说:“除了工作之外,我并没有什么想跟您谈的。”
赵主任踢开挡在两人中间的椅子,跟进一步,把她直逼到玻璃推拉门上,说:“你就不担心你会一辈子都窝在一个副教授的岗位上?甚至可能拿不到任何基金或项目,到时候如何来支撑你的课题组维持下去呢?”
宴流音推开玻璃推拉门,转身往外走,说:“我没做亏心事,等第三方仲裁后自会还我公道。”
她的手刚放到办公室门把手上,身后男人的大掌按在了门上,世故而圆滑说:“我们还没有谈完,走这么急干什么。”
恰好她身上手机响了,赵主任倒没有阻止她接电话,她赶紧说:“我在行政楼,马上下来,你来接我吧!”
赵主任勾起嘴角,声音里带着几分轻蔑,笑说:“怎么?那个小教授?他帮不了你什么。”说着,他松开了按在门上的手。
宴流音不想再跟他虚与委蛇,打开门就要往外走,突然听到赵主任轻声在她耳边说:“头铁的小姑娘,算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已经想通了。”
下了楼,谢崇山已经靠着车门,在等她。上车后,谢崇山问:“行政那帮领导找你说了什么?”
“可能是让我拿钱贿赂,他们帮我摆平。但又说谈钱伤感情,可以谈点别的,我不太懂他说的别的是什么,但是让人很不舒服。”
“几个人跟你一起谈的?”谢崇山驾车驶出校门,往他别墅而去。
“就一个校长办公室主任。”
“男的女的?”
“男的,怎么了?”宴流音转头看他,却见他抿着唇,周身霎时笼在一层阴云里。
宴流音不明白的关节,他自然明白,这种就是借着一点点权势,就想贪漂亮姑娘身子的人渣。
“没什么,你不用理他是什么意思。现在开始,你只要关心你喜欢的东西就好,其他的交给我。”
宴流音看到上了反向的路,问:“大哥,这不是往我住的地方,这是要去哪里?”
“你楼下有几个讨厌的八卦记者,你一个人去住宾馆,我也不太放心,这几天先去我那里住,你觉得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