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此时,门外有动静传来,又有人到了。
原来是白日里为他们断后的赵达一行。
知道阮家人挂心临安之事,独孤珩索性将赵达叫到了面前问话,“情况如何?”
赵达也正想同结拜兄弟一家分享实况,毫不掩饰语声中的兴奋,“那武王世子被主上射中左眼,伤势严重,武王府的人当时就乱了套,护送他回了王府,只听说武王震怒异常,又知道是阮明德送信叫他儿子出府,已经将临安阮家的人全都抓了起来,只怕是
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话一出,阮青岚一家互视一眼,皆都露出大快人心的神色,芳若小丫头甚至忍不住拍手道,“这就叫恶有恶报,他们简直是活该!”
“对,恶有恶报。”明瑜也点头道。
“自作孽,不可活。”
阮青岚沉沉叹了口气,又转向独孤珩,“而今除过再度感谢王爷恩德,草民不知该说什么。”
赵达拍了拍他肩膀,安抚道,“他们不仁在先,你不必有什么负担。从今往后,咱们一道追随主上,在庆州照样能安居乐业,闯出一片天地。”
这话给阮家人提气不少,阮青岚赶忙点头。
他上回就发现了,庆州富庶,商家却并没有汴京多,行商竞争小,生意不会难做。
安若还有些放心不下的事,又问赵达,“那武王府可又派了人来?”
赵达豪气道,“他派他的,若能找到这,我把姓倒过来写。”
这话叫人甚有底气,独孤珩也出声安慰她道,“此地安全,可放心歇息。”
他声音醇厚,足叫人有安心的力量,安若便点头应了声是,不再瞎操心了。
此时将话说完,眼看天色不早,众人便各自去用饭歇息,待第二日一早,再继续上路。
也是直到此时,阮家人再度被镇北王严密的部署所折服。
——原来他一路安排了许多庄园商号及客栈,叫众人每到一地,总能有安全的地方安歇,任那武王府的人再怎么焦头烂额怒火攻心,竟然寻不到他们的任何踪迹。
眼看着,他们一路西行至荆楚,再北上去长安,千里路途,竟轻轻松松。
如此这般,又是历经近一个月的时间后,庆州已经近在眼前了。
这一个月中,天气已明显转凉,尤其越往北上,温差越明显。
一行人中,只有小娃儿阿皓最小,眼看着小家伙生下来有一半的时日都是在舟车劳顿中度过,大人们也都心疼他,尤其独孤珩,每每车行一段时间,就叫停下休息,以照顾小家伙。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叫周遭有了些湿意,秦氏给小家伙穿暖,抱着下了马车,芳若和明瑜也跟着下来伸展筋骨。
安若也批了披风落地,忍不住环顾四周景色。
咸阳北上,地貌又有不同,此处比中原要干旱些,远处的山峦起起伏伏,植物的绿色与黄土掺杂,平添几分苍凉。
她从未来过此处,还是头一次见到西北的景色,一时忍不住,看得出了神。
“喜欢么?”
身后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她惊的回头,看见了独孤珩。
时下已在封地内,所以他已除了先前的伪装,以真面目示人了。
也正因为如此,如此近距离相视,又叫她忍不住心间一顿,从前的那种畏惧,又生了出来。
“王爷。”
她垂首行礼,看上去有些拘
束。
独孤珩又走近了一些,忽然叹道,“不必如此,我……喜欢从前的样子。”
他用了“我”,而非“孤”,用意已十分明显,而安若也明白他话中的“从前”,应是指表哥表妹相称的那些时日。
可她却依然低着头,只道,“王爷言重,从前小女无知,也是迫不得已,而今……自不敢放肆。”
是么?
独孤珩有些欲言又止。
他想说,她不是一直知道他的身份?
可终归没有拆穿,他只转而道,“这一路辛苦,眼看就要入城,今晚可以好好安歇。”
虽然对庆州一无所知,但想到一家人终于能有落脚之地,总是感觉踏实了许多,安若轻轻点头,应了声是。
又听他安慰,“城中诸事,我也会尽力安排好,不要忧心。”
安若轻轻抿唇,便又向他道了遍谢,“王爷对小女一家关怀备至,小女感激不尽。”
其实,她不是不明白他此番是为了什么,可她并不敢去想。
偏在这时,却听他咳了咳,忽然道,“我从前将心思放在封地之上,加之孝期未满,并未考虑男女之事。”
“但如今眼看年岁见长,已有了成家的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来迟了一点QAQ,宝贝们节日愉快啊~~